若莱一下子明白了,她刚才点不着火,就想伸长手臂到灶膛里去了,好像有灰尘落一手的,也没有注意,就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她昂着头,冷着眼走过萧赫身旁,又停下来,用脸上唯一看得见的五官——眼睛横他,说:“你给我等着,我们的账还没有算完。”
萧赫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眼底噙着满满的促狭笑,说:“奉陪到底!”
今天是上山以来第一次高兴,也是回来后第一次开怀大笑。实在太令人兴奋了。
还一扫饥饿。
他悠哉悠哉进屋,又习惯地直挺挺躺下去,只见他哎吆一声,后背好像被木板敲打了。
又是这该死的木板床!
他习惯性地一头仰到床上,已经上当多次,但还是忘记了这是木板床,不是他房间的橡胶乳垫。
这次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的脊梁背摔碎了。痛苦地挪动身体,起身双脚乱踢着床。
解气后,他坐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四仰八叉趴下去了。
终于不挨饿了,他喝水喝饱了。
只是,只是,需要去厕所。
刚躺下没有多久,不得不爬起来。
幸好厕所还能凑合,如果是那种他没有见过的农村茅坑,估计他宁愿像狗一样在户外解决,也绝不进厕所。
他躺在床上没有多久,肚子咕噜咕噜又响了。胃部实在难受。
人生头一遭体验饥饿,真不是滋味。
他现在算明白一点,为何现代人得抑郁症,就是吃饱撑的。
如果人在温饱线上挣扎,什么精神疾病都没有。
那饥饿的感觉如排山倒海,压得五脏六腑都窒息,直把人逼向死亡线。大脑都失控,恨不得抓住木板就啃,逮到什么就咬。
只是他文明人做久了,动物的的本性也磨灭了,不知道如何自救活命,一味躺平在椅子上哀嚎着。
他翻身,背对房门。闭眼努力睡觉。
睡着了就等于人死了,什么都不想了。
关键是,他饿得难以入睡。身体弓成虾状,手捂着胃部,脸都痛苦地扭曲着。
嗅嗅,他鼻翼动动了,闻到一股烟味。他扭头看着卧室的门,有烟雾从房门的缝隙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