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她的脸,想要叫醒他,一时对没有好好照看的小三子有点儿生气,“你师父看了多久,你也不知道看看吗。”
小三子心里有些委屈,“师伯,师傅不让人进来,谁进来就是一竹简,你看我的额头。”
元清晚看着那额头发红的地方责怪不出来了,他学医半生救不了自己看重之人,方寸大乱了,“对不住了,错怪你了。你让哑姐好好给你敷一敷,去吧。”
小三子也不怪罪,如今担忧的只有这个师傅,已经不怎么管药铺,还这样折腾自己,“师伯,我的伤没事,怎么安抚师傅比较重要,我能做些什么?”
元清晚感到欣慰,元佑有个为他着想的徒弟,也让人放心些,“你去吧,我来管他就可以。”
小三子无奈,只好先行退下去,给自己师傅准备点食物,有师伯在,应该能吃些。
二人的对话吵醒了地上的人,元佑睁开发红的眼睛,看到是她,仿佛有了寄托,心中那些愤怒不甘化作无助冲向他的心。
“师姐,他太痛苦了,痛苦得不想再过一天那样的日子。“
“你帮帮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想留住他,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元清晚自然知道他的执着,可他们都没有办法,心疼地揽过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对不起,阿佑,是师姐没有。”
他心里愧疚和惧怕涌上来,他知道谁都没有错,他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那个鲜活的人消逝在世间。
元清晚心疼地拥住他,想给她一些安慰,他在乎的人不多,每一个人的逝去对他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她能做的也只有陪着她。
压抑的哭泣逐渐控制不住,元佑少年老成,这还是第一次哭得像个这般年纪的孩子;可金针封穴那般痛苦的法子都用了,世上凡药凡术都是无用之物了,他们没有办法了。
她想起了燕昀所求,如今他们是不是只能试着去接受这个建议,让他少受些苦, “阿佑,医者也越不过神明,这是他的命运。顺了他的意吧。”
被他拥住的人哭得颤抖,她确信他听到了,但是他在建设自己的心,要忍受着下定决心去接受他的决定和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