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疏和风絮已经养好伤,见到她回来,叽叽喳喳凑上来,说宫里赏了哪些东西,光是下朝后郡主册封圣旨传来的一个时辰,就有哪些人特意上门,给她道喜送礼。
她却只是面无表情点头,神色恍惚。
听完于湛的话,她连要去找皇上的事都直接撂下了。
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般出宫回府。
一进月吟居,她就屏退左右,失魂落魄独自躺到榻上。
她睁眼直勾勾看着悬在头顶的幔帐,眼泪无声淌入枕间。
“我愿倾尽一切,为佛守百年青灯,永世受业火焚噬,只求她平安喜乐,一生无忧。求方丈成全!”
她不用仔细去想,仿佛都能看见男人跪在石阶前,崩溃,彷徨,犹如困兽般的模样。
“亲手斩断情缘,七七四十九日后,方能拨乱反正。阿弥陀佛。”
宝相庄严的佛殿前,了悟方丈浑厚的声音回荡耳际。
可云恬的眼前,只有石阶上那星星点点的血渍。
心脏那一处,竟又抽搐般痛了起来。
有一种灵魂即将被强行剥离肉体的感觉。
她的枕边,静静放置着一个敞开的木盒。
盒中两条被齐根剪断的红绳,似在嗤笑着她的眼泪,嘲弄着命运的无情。
她哭不出声音,可泪水却如开闸的洪水般,根本收不住。
不过两个月,不过才两个月啊……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她,却一点点从上一段感情中抽身。
她口口声声告诉云砚之,她已经不会爱人了,可是不可否认,她对云砚之已经越来越依赖。
但凡有他在的时候,她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她并非初尝情爱,她清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并不抗拒自己的动心,甚至,任由云砚之与她亲近,还信誓旦旦说,因为肃王的过错,她绝不会对他心软。
可如今,于湛却告诉她,裴远廷从未对不起她!
一股负罪感突如其来,将她无情吞噬。
她不记得自己在榻上躺了多久,突然,房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