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舟疾驰在运河上,岸上景色风云变幻。才离开港口不久,便是晴天。
艳阳高照,两岸却尽是枯败景色。
杨暮客坐在船头,从袖子里提出一壶酒,迎着冷风灌上一口。没有什么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心思,也没什么感怀。只是觉着这样潇洒。
心中虽有些牵挂,但更多是独行的自在。
坐久了无聊,酒劲上来了,就去船舱里小憩。睡得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已是午后。出船舱再看,小舟已经来到了一个人工开凿的川峡之间。
“船家。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条峡湾修起来不容易吧。”
掌舵的船家看到贵人出来,赶忙站直了身姿,“那可不是。这段运河叫牢山峡,这牢山古时候是一圈牢笼,里头是个盆地,出入艰难。几千年前,罗朝圣人大手一挥,下令凿山开路,而后又沿路挖出一条河来。牢山里头的盆地就成了沃土之地。洪水冲不进去,寒风吹不进去。牢山里头便成了御用果蔬的官田。全是官家打理,种的都是稀罕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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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看着那峡湾绝壁上些许树木长在石缝之间,犹是郁郁葱葱,藤蔓蜿蜒其上。果真是个气候宜人的地方。
才过不久,就能看见一个光滑的石壁,石壁上尽是文人骚客的留字。一个小小的码头边上还有几户人家。
船家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公子方才那句诗极好,不知是否留在此处,让那些石匠把诗刻上去。这石壁都是我罗朝颇具盛名的文人留言。您那两句诗,可比某些徒有虚名之人还好哩。”
杨暮客摇头,“不必了,那是梦里听别个说的,也不是贫道自己的作品。”
出了牢山峡,运河宽广起来。
船家再介绍道,“这段运河是莱州渠。莱阳和莱阴的田都要靠着此河灌溉。所以前头河床低些,方便引流。等下我们得走另外一条河道,那条河道才深些。水流也快。”
莱州渠分出一条叉流,果然水声涛涛。逆流而上,船家要谨慎操作,分不得神。船上又安静下来。
杨暮客坐在甲板上看着夕阳。
他闻到了些凶煞的味道。
骨江的龙魂虽然被锁住,但积年散发的煞气定然会有外泄。这里的水煞也有些年头了。水里无数水鬼像是孑孓一样穿来穿去。
夜里风向变了,船家赶忙下锚,将小舟停在了岸边。
“公子,可不能再赶路了。您若是提前约好,我们还能沿路安排纤夫。但咱们走得急,没能安排妥当。明儿一早还得去前边码头换一块灵石。”
杨暮客笑笑,“无妨。”
“您快快进屋吧,夜里河里不太平。”
“好。”
船家和水手都去下舱休息。杨暮客踩着甲板没发出声响,来到了船舷处。
这河面上有一个流动的符文。是镇压鬼怪的符文。他站了会,看见了符头,是捕风居的敕令。捏着控水诀,踩着河面走到了运河中间。
两个绿油油的眼珠子盯着河里的水鬼,看看哪个还有些灵性,两指并在一起,借来灵炁将那水鬼勾了上来。
水鬼被束缚住又惊又怒,拼命挣扎,目露凶光。
杨暮客龇牙一笑,“不用怕,贫道没有恶意。”
水鬼谨慎地看着小道士,看到那一双绿油油的眸子惊得不敢动弹。
杨暮客点头,“这便对了。贫道有几问,我问,你答。答得好,有赏。”
水鬼喏喏地说,“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