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饼和萧犬控制着速度,只是保持在中间,可不敢落后,也不敢领跑。
老翁坐在蒲团上,“尔等自小就明白心狠手辣的道理。得不到的就去偷,去抢。不知德行为何物。以为心中有大道,些许小义不足挂齿。无人居住的屋舍,尔等肆意占据。无人看守的宝物,尔等坦然窃取。阻尔等之路,尔等便要想尽办法铲除。这世上似乎只有敌人和友人。本尊可说道尔等心坎之上?”
大家都闷头跑,哪有人敢答这老翁的话。
老翁继续说,“大军斥候数万,你可知为何只有尔等被留下?因为忠义之人在发现被抓之时就自尽而亡,谨防泄密。尔等被带到此地,就说明尔等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尔等心中贪念时时躁动,遇见财货,便有杀人夺宝之心。遇见美色,便有勾引享乐之意。身为斥候,本就游走于正道边缘。心中有亦正亦邪的念头,行事便百无禁忌。”
老者说了很多,说白了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般话术。
斥候跑圈也终于跑完了。
老者问他们,“我今日之言,可有人听懂?”
唐饼和萧犬听懂了,但并不上前应答。
老者呵呵一笑,“既然无人应答,那便到了吃饭时候。昨日吃头尾,那今日取中间。”他指着唐饼和萧犬,“这二人看来是好食材,你们今日便吃他俩。莫要再让本尊做法。口舌之欲要发自肺腑,不可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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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饼手持小锤警惕地看着四周,萧犬摸了摸手指上藏着毒火的戒指。妖精擒住这些斥候可没把武器拿走,妖精只要不是面对军阵,这些凡人便是拿着武器又能如何,不过是自戕之物罢了。
但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背后几人便掏出匕首刺进二人腰窝,前头的人用匕首刺穿二人胸膛。
老翁看得开心,还用定魂术把二人魂魄封在尸身之中,以便这些斥候吃肉的时候,能把魂魄顺带都吃进腹中。
杀了两个自然不够。老者心中计划已经筹谋很久了。
“本尊要的是三十六天罡之数,尔等当下还多出这么多人。怎么办才好?明日再吃?可那便要耽搁时间,不若这样,本尊随意点取尔等。谁若倒霉,被本尊点中,也做了晚餐何如?”
本来就是抓的九堡斥候,此时彼此地方,相熟的自然凑在一起。竟然分出了九拨人。
老翁抚掌笑道,“如此甚好,分出了阵营,方便本尊分辨。一队四人,多出来的,你们自己推票,将其选为食材,少人的,还不赶紧过去补齐人数?”
九个小队乱了一会儿,场中间还剩几个迷茫的人,看着那九个队伍。
老者哈哈一笑,“来,九个队伍动手杀了场地中间的人。本尊给尔等烧火,今日尔等尽情享用人肉。”
人肉宴席过后,终于有人清醒过来。一个斥候看到了周边的人眼中都冒着绿光,他裤裆温热,尿了。怎就被那妖邪乱了心智,犯下如此大错?
老者在篝火不远处,抱着拂尘闭着眼睛。
“都清醒过来了么?吃了人肉可是觉着内心不安?不必如此。若尔等有读书之人。当晓得,这世上本无修行。虾元之时,强者吞噬弱者。直到道元兴起,才择优选优,唯有根骨健全之人可踏足修行。根骨不足,那便去吃别人补足天姿。吃得多了,总有一天你们可以踏足修行。求长生之道。如今天道管私自吃人修行者唤作妖。此时你们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妖人。想想未来,旁人百二十岁定数,尔等可长生久视。岂不美哉?”
马石眼中冒着绿光,贴近了同乡狗蛋,“可这代价是什么呢?”
夜里篝火噼啪作响,老者让九队人选出头领,而后从那吃干净的尸骨中把那脑壳圆润的颅骨挑出来,共九个,一队一个。而后再挑出九根笔直的桡骨。
老翁取出一个木鱼,拂尘搭在手肘,一手持鼓槌,“跑了两天,尔等也都累了。一动一静,从今日起,便要养性。且听我来讲宝经。”
“多心好,多心妙。心难猜,意难找。不定闲,计谋巧。埋疑种,修大宝。起庙观,香火来。有信众,能吃饱。吃香斋,吃肉药。百岁长,不服老。能者劳,惰者……入锅烹成肴。童儿口传谣,寺院无根脚。似从天上来,播撒空空道……”
“你们可听懂了么?”
南方的卫冬郡中,早上杨暮客由着蔡鹮拾掇打扮。
等等便要登船启行,启航也有典仪。
今日杨暮客穿得便是蔡鹮缝制的道袍。道袍里是可拆卸的内衬,能作夏衫能作冬袄。青灰料子透着银光,针脚细密,绣工齐整。锦布上绣着云纹。背后刺绣大日舆图,远近景色各不同。从左看,红线荧光,似是朝阳出山。正面看,金线闪闪,似是正午仙山浮空。右面看,紫线隐约,似是落日余晖。远看是迷蒙,山水云雾缭绕,近看有书生,荫下乘凉坐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