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儿对着方丈拱手,“自此一别,怕是再难相见。”
尤汤望着夕阳感慨,“老李,我怕是要比你先走一步。这方丈,不若你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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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也寿数无多,徒儿也不在了。您传给我方丈之位,又有何用?”
“这些年你与林家结交,把庙里的经法借给林家之子去读。这身炼蛊的本事不曾传他,但武法变化之术却指点通透。你这二徒,不来寻妖司么?”
老李呵呵一笑,“寻妖司小了,装不下林耀。”
“嗯。那便这样吧。这寻妖司我从尤氏那边选一个良才,你走吧。”
老李放下手,准备往后山去。
尤汤赶忙叫住他,“嘿。那儿去不得。你要饮血,那些羊可不行。那大可道长让小奴户认了一只母羊做干娘。那群羊现在是我们庙里的座上宾。”
老李赶忙一转脚儿奔着猪圈去了。
老李从猪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庞仲青的面貌。脚步轻快地下山了。
尤汤喜滋滋地往寻妖司的名簿上一勾。尤氏鸠占鹊巢,日后可在这卫冬郡站稳脚跟了,那蠢笨侄儿虽在河南镇干得不怎么样,但把守着交通要道。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发展起来也不是难事。
北方边疆天色已暗。
两个守军在营帐中穿着保暖衣物,他们准备去轮换执勤。
甲对乙说,“听说昨儿夜里的动静是北方阴司拦住妖军,打了一场阻击战。乱了妖军南下的势头。”
乙问他,“何处听说?”
甲将火狐皮衣套在头上,“中午去茅房的时候听说的。”
“我一觉睡到天黑,不曾听说。中午午饭是什么?可吃上肉了?”
甲将火狐皮衣穿好,“哪儿有肉?伙夫送来了一车咸菜饼子,我没吃,回来继续睡了。”
乙也摸了摸身上的火狐皮衣,“还别说,这灵土神州的狐皮衣裳还真暖和。”
“屁的灵土,遍地妖邪。这些狐皮子都是老死狐狸的。毛都没几根,听说有那年轻狐狸妖精做得狐皮褥子,人睡上去能梦着狐媚子,还能延年益寿哩。”
“鹿朝拿着一张狐皮子就能换咱们几百石粮食。这生意当真好做。能打完这仗,我也想着走鹿朝商路去。说不得回来就能做那良人身份。”
“狐皮褥子没睡上,你便开始做梦了。”
两个卒子出了营帐,先去伙房吃饭。而后去岗哨接班。
半夜里兵部司官和户部司官乘飞舟赶来。
两个司官身兼重任。一个负责保障补给,一个负责医疗防疫。
瘟部行瘟一事国神观已经告知俗道。
冰堡之中将军接见了二位司官。
杜阳山大雪,飞舟停运,骨江冰封,下一批物资要从陆路运输。预计要晚到三日。至于防疫,从当下开始,水不沸则不可饮,外伤者皆要隔离居住。
将军听后眉头紧锁。水不沸不可饮,那烧水所需资源要多少?难不成兵士还要上山去伐树?燃料补给在这寒冬已经是最大的难题,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外伤便要隔离,那多少兵卒需要与营地区隔开来。如此下去将要面临人手不足。
“二位天使,不知援军何时抵达?”
兵部官司面露惭色,“如今朝中已经尽力调兵遣将,动员良人入伍。若是选用庶民,军阵参差不齐,怕是不如不用。”
将军捏着眉头。昨夜北方岁神殿阻当妖邪,前方斥候已经发现妖军夜行千里。已然入了陆地境内。外出斥候十不存一,现在妖军的详细消息并不清楚。但岁神殿都败了,这一战怕是不好打。
送走了二位天使,将军即刻提笔写了奏章。交给传令兵,快马加鞭南下寻驿站以千机盒发往京都。
兵部侍郎许卓之整理奏章,看到千机盒传来的新报。拿出看了看要求。
嘿,条陈详尽,言语清晰。但特么这不是难为人么?
这巴将军的意思是,良人氏族儿郎皆习武艺,当北上保家卫国。士人豢养私军也应放下利益纠葛,抵御妖邪为重。
若都如这巴将军所言,那罗朝可真是天下大治,什么鹿朝,什么冀朝,一路扫平过去,雄视东南,与汉朝和乾朝足可匹敌。当年被冀朝打得叫苦不迭,又被鹿朝勒索。才有的私军卫土步步为营的计策。数千年来,这些私军卫土,变成了卫家土而非卫国之疆域。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更何况,杜阳山南北横断,独有一条骨江联通。这南北矛盾,积蓄已久。不少南人巴不得北方人口稀少,可待妖邪退去后,占了北方冲积平原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