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坡里头竹林郁郁葱葱,可谓是鸟语花香。
“老夫拜见贾家商会掌柜,拜见大可道长。”
玉香扶着小楼下了车,杨暮客一旁欠身时揖,“多谢此地主人招待。”
小楼打量了下,“免礼。”
这郡主气质当真拿捏得恰到好处。
中午宴席祝老翁热情招待,介绍了诸多北方特产。厚皮的白豚,只吃皮,其肉腥臊,但皮厚而多脂,蒸透后以香木熏烤,外脆里嫩。盐渍的海棠果,甜咸适中,不腻。粘牙粟米,耐嚼而多味,不需任何调味便是佳肴。
杨暮客吃得不亦乐乎,但小楼却不动筷子。
老翁边吃边观望,“莫非饭菜不合掌柜胃口?”
小楼歉意一笑,“路途颠簸,早上已经吃过。胃口不开,当下不饿。”
“原来如此,老夫以为得罪了掌柜呢。大可道长吃得开心,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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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点点头。
“贾家商会在京都的生意乃是仁德典范,人民公园如今广传四方,不凡楼已经成了京都奇景。老夫对掌柜佩服至极啊。”
小楼欠身,“祝先生过奖。”
“不知掌柜可否指点迷津,我这祝家可否改变营生?”
听了这话之后宴席上落针可闻。杨暮客挑了挑眉毛,玉香恰巧此时倒了杯茶递过去。
小楼接过茶碗衣袖遮住面庞。
杨暮客的咀嚼声格外清晰,能听见嚼碎鱼骨的声音,咯咯蹦蹦。
小楼放下茶碗问道,“不知祝先生当下主营是何?”
“老夫家中将矿物运往北境,国贸之用。均田法后,地产官府收回,此地种粮难有收成,劳工皆是仰仗祝家矿产营生。”
小楼念叨出一大堆问题,“祝先生家中经营矿业多久?可曾有其他副业?雇佣的工人多少?营收几何?是否亏损?”
祝老翁捋捋胡子,“我家于此地经营硫铁生意有数百年,也曾炼胶,但工艺不佳,最终关停了炼胶工坊。南山还有个烧炭的生意,一直没停。烧出来的碳主要供给经石郡的作坊。劳工七万有余。盈利倒还谈不上,勉强糊口。如今虽未亏损,但听说西耀灵州的硫矿与铁矿已与中州通商,北有陆运,南有海运。怕是以后难有佳绩。”
小楼点了点头,“家主一直做矿业相关买卖,想来也不曾涉足其他行业。我不凡楼经营范围有限,小女子也不曾做过其他营生。指点自是谈不上。生意经无非不过是开源节流。祝家主欲开源,当多考察。经营国之所缺,民之所需,稳赚不亏。”
“看来郡主大人不愿意拉老夫一把。”
“莫非祝家主想入股贾家商会的生意?”
祝老翁眼睛一眯,“确有此意。”
小楼沉吟了下,“小女子可留书一封,祝家主差人去京都与朱哞商议。如今京都的不凡楼与人民公园我贾家商会也只是股东之一。您若是想入股,还需问过其他股东。”
祝老翁笑呵呵地点头,“多谢郡主大人。”
午宴过后祝家老翁将一行人送出了山外。
杨暮客坐在车厢里问小楼,“那老儿人老成精,一身孽债,已经是个人邪。这样的人入股能行?”
小楼满不在乎地答他,“贾家商会不是衙门,做买卖只问是否合理,是否有利可图。至于他祝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跟我有什么关系。若那人德行不好,非法经营,该是官家处置。”
玉香一旁揶揄,“少爷不是言说,日后下场惩治人的时候了多了么?怎么不出手坏了那祝家的黑心矿业。”
杨暮客翻个白眼,“你不是耳朵不好用么?我回来说什么你都听见了?”
“婢子耳朵是不好用,但夜深人静,您说话也没避人。”
小楼也好奇地看着杨暮客,“你说说,为什么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