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中口眼歪斜的李颉一个哆嗦醒过来,他环顾了漆黑的四周。看了看栅栏外面的明灯。
“来人呐!”
牢头随江淮郡政务司刘霜走了过来。
刘霜拿灯箱照着李颉的脸,这张脸以前是那么桀骜不驯,如今披头散发可怜至极。刘霜冷笑一声,“李大人想明白了?”
李颉看到刘霜走过来愣了下,而后微笑着说,“本官乃是四品大员,牧守一方。尔等如此对待本官,未免太过寒酸了些。”
“李大人莫要负隅顽抗了,如实交代还可少受些苦头。下官是斯文人,待明日内卫的大人到了,怕是便没什么斯文可言了。”
李颉苦笑一声,他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后怕是要连累妻儿。咬紧牙关,也许米太傅念在以往的情谊,还可以保下老母和妻儿的性命。他想得很通透,自己干得龌龊之事,的确没有米太傅的命令。但米太傅为了保证他米党的名声,定然要严办。拔起萝卜带着土,抖漏太多大家都不好看。年年送往京都大笔资财,希望不要喂了狗……
终于,李颉笑着张嘴说着,“本官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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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霜叹了口气,对牢头说,“通知刑部司,开审。”
“是。”
城隍赵其昌听闻了小鬼的回报,拿出天地文书看了看。摆摆手让阴差退下。拘押李颉的爽灵就是让李颉冷静一段时间,若李颉血冲脑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事情就不是轩雾郡的事了。京都都要闹翻天。
夜里凉风渐冷。
躺在大牢木床上的梁壬夜不能寐。朱颜国使节朱哞差人传信到城防营告诉梁壬要去自首。他本准备请假休沐,听那使节所言,躲上一躲,但没想到来信如此之快。
梁壬便来自首,检举了校尉私自调用兵马。
与钦差同来的飞将孤身入营将校尉打个半死拖进了大堂之上。校尉死咬牙关不肯开口,梁壬跟校尉都被押进牢房。
那校尉也住在不远处,刚刚还听见那人高声怒喝叛徒。
朱哞是个守信的,说许梁壬一场富贵,那便真的许给他。朱哞身为使节,必定要有走一步看三步的能耐。郡主要在冀朝做买卖,能少得了跑腿办事儿的么?买卖要有押运护送的人,亦或者看门守院的人,这梁壬便是送上门的。
一本去往朱颜国的通关文牒送上。梁壬便多了一层身份。当下自是用不到,用了反而会坏事儿。但梁壬不可能再于城防营为官了,不论是他检举上官,还是参与了夜袭,这都是一生甩不脱的污点。
没多久,刑部司竟然来人将牢门打开。
“梁壬,你的责任已经查清。当下你被革职,可以归家,但不可离城,随时会有刑部司传唤,必须到场。”
“某家晓得。”
牢房不远处有人怒吼,“梁壬,你不得好死!”
刑部司普快嗤笑一声。
朱哞和宋钰饮酒作乐,二人相见很晚一般,无话不谈。
柳汞看到舅舅还在吃酒,悄悄地爬上了墙头翻了出去。
他大步流星地往东城跑。
他想通了,当个泼皮好似人人畏他。但其实他人何曾正眼瞧过他。今日随大人物一行,亲身体验了什么是真正的高人一等。他知错了。他要告诉他的好兄弟,一起闯出一个像样的门路。
今夜很多事情也许都会在历史上留下一笔,但也仅仅是一笔。柳汞这浪子回头,历史上太多这样的人。能不能变成家喻户晓的故事,要看柳汞日后的成就。
柳汞跑进了东门大街路桥巷,啪啪拍打才修好的门。
孙小年开门看了看柳汞,“柳哥,你怎么来了?”
“弟弟,愿不愿意跟哥哥闯荡一番。”
孙小年呵呵一笑,“哥哥莫要说笑,咱们就是个苦力的命,哪有本事跟着哥哥。”
柳汞今天不知愣住多少次,但唯有此时他真的不知何如回应。这好兄弟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生分?“你……”
“哥哥,柳家在咱们轩雾郡一直都是响当当的大户。柳家人都是好人,弟弟听闻哥哥是柳琼老爷家的孩子,才愿意跟着哥哥玩耍,如今哥哥要去做正事儿了。弟弟不能绊着哥哥。”
“弟弟,你怎会绊着咱呢?哥哥一直拿你当好兄弟,咱不是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孙小年抬头看着柳汞,“哥哥是要弟弟进柳家当奴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