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得受箓,连正经道士都不是。怎么论道?”
二人对话仿佛在另外一个时空,那人来人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妖异的氛围变得凝重起来。
只见那邱宇身后的邪祟透体而出,邪法已经覆盖了侧门那黢黑的阴影。
客场的杨暮客陷入被动,一身轻灵之炁被压住动弹不得。
“多管闲事的道士,你怎敢说我这观中供奉的是邪神。这偶像乃是西岐国国运之神,龙马之神像。西岐国都,供奉西岐国神。敢问小道士,何错之有?”
“按说神祀之事,的确与我无关。但你借正道之名,行邪道之事。那就与贫道有关了。”
说话间那妖邪小心翼翼,慢慢将邪法向着大殿正中央蔓延。
而杨暮客脚踩着八卦图,身边的光景随着天地灵炁运转。那妖氛让凡人开始变得疯癫痴狂,他们碎念着,祈求着,呼嚎着。
邱宇远远站着,颇有仪式感地散开道袍的前襟,长长的指甲从玉堂一直划到神阙,血浆好似瀑布,无数鳖虫顺着血流滚动。
那些鳖虫爬上了疯癫的信众身上,他们的眼眶生出了白丝。
这下杨暮客认出来了,这正是淮州郡与南阳郡交界那处巫蛊作怪的菌丝。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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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道士捏着金光咒再次看向泥塑,“他说你是西岐国神,你便就如此看着你的子民被巫蛊祸害?”
再见那泥塑好似活了过来,马面的眼珠有泥皮落下。一双通红的眸子瞪着小道士。
小道士头皮炸毛,这国神怎么这么邪性。
他管不得许多,手中的金光咒再次拍向那偶像。灵炁冲刷之下那偶像回应的些许灵性散了精光。
金光咒散去那些蛊虫更加活跃起来,被鳖虫下蛊的信众血肉迅速干瘪下去,身上蒸腾出阴气迷雾。邱宇的皮囊被那邪祟抛弃了,俯身摔在地上。
乾字诀,正阳金身。震字诀,阳雷法。金光自天外而来,穿透了大殿中的阴浊之气。
那妖邪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一击落空杨暮客抱守元神,一双胳膊从他背后钻出,血淋漓的尸狗神本相出现,爽灵聚于眉心,天眼查探。
一只鬼面蜈蚣在大殿的横梁上飞速爬过,钻进屋顶的黑暗之中。
杨暮客那背后的尸狗神掌心合十,再分开捏了离字诀,分火咒。两条火线点着了快要熄灭的油灯。
大殿里到处都是飞舞的蟞虫,殿中一切血肉皆被虫子吃了干干净净,剩下俱是白骨。少年道士周边不时有蟞虫试探,仿若触电一般落下变成灰灰。
殿中大梁上传来虫甲摩擦的声音,那些纷乱的虫群好似有了意识,聚集成群。
而杨暮客正脸则鼓着腮帮子,脚踩八卦离位,对着扑面而来的鳖虫与浊炁喷了一口阳火。
屋顶上鬼脸蜈蚣借机从天而降,杨暮客抬头望去,脚下不停,七星天罡变,移形换位。
电光火石之间杨暮客与蜈蚣身形交错,阳火从口中喷完杨暮客又喷出了冰寒的尸气。
此尸气属木,虽阴寒无比,却遇火即燃。那鬼面蜈蚣沾上一丝,砰的一声,爆炸的气旋将它与杨暮客同时击飞。
咔嚓一声,撞在柱子上的杨暮客腿断了,折成了弯钩状。而那蜈蚣染上了阳火,不停翻身打滚用阴气浊炁扑灭火焰。
小道士把腿掰正,对着门外说道,“城隍大人外头看戏许久,该进来收场了吧。”
谁知那刚刚扑灭阳火的鬼面蜈蚣吓吓地笑了起来。“这是西岐国神的道场,他身为西岐国国都的城隍,又怎会忤逆神只呢?”
杨暮客看着那殿中央偶像之下盘着身子支着鬼面头颅的蜈蚣,“你这邪教头子害了信众性命,城隍捉你不是理所当然。”
“怎是我害得呢?他们是自愿献祭的,你没听见这殿中人们念诵的经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