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暗中交易没有任何人发现。
监狱外的赵启仔细梳理了一下线索,觉得小清河决堤的案子一定跟青州通判郑智又很有关系,现在查账本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决定先查郑智犯罪的证据。
这天夜里他叫上周沧、韩清,三人来到粮仓附近,做好埋伏。
三人等了一会儿,不见来人,周沧和韩清有些分心,小声攀谈了几句。
却看赵启,那赵启双目炯炯,目不斜视地盯着粮仓,周沧、韩清对赵启都佩服不已,也赶紧闭嘴。
子时过了一半,看见有几人推着独轮车走了过来,均是衙役打扮,那衙役和粮仓管事换了文书,走了进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人独轮车上满满当当装满粮食。
押粮官也不说话,只是用手示意衙役是走还是停,挥手之间经常是东张西望,看看周围是否有人,十分小心。
赵启三人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呼吸都控制得十分微弱,一直跟到青州城内,看见几人推着车子走进一家店,才稍微放松一点,只见那家店上面写着“青州米铺”。
周沧看见说道:“把赈灾粮食当成他们家的米了,大人,动手吧。”
赵启示意稍安勿躁。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只见几人小声交谈着出来,押粮官示意他们安静,一行人又将粮食送了给了几家店铺,最后那几辆独轮车空空如也,押粮官才带着几人才回家。
周沧看见他们最终回到了一个大宅子里,那宅子门前左边矗立着一座铜蟾蜍,右边矗立着一座铜貔貅。
周沧看这门前石刻熟悉,似乎在哪见过,想了一下猛然惊醒,说道:“郑宅,是通判的宅子”,几人抬头一看,那金色的牌匾上果然写着:“郑宅。”
赵启看了便气愤地说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周沧问道:“大人是让我们动手?”
韩清回道:“大人在吟诗,说的是这有钱人家里面的酒肉都已经多到吃不过来,臭了,外面人没钱人家饥寒交迫,冻死在街头,平时让你多读点书你不读。”
赵启笑着说道:“是的,你回去是要多读书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再看几天,肯定还有别的店铺,韩清你可都记仔细了,一个也别落下。 ”
韩清回道:“大人放心吧,我连他们的位置都画好了。”
赵启和周沧一看,果然韩清的本子上不但记录了几家店铺的名字,连店铺的位置在哪条街,哪条路都标记的清清楚楚,两人都对他夸奖不已。
就这样一连跟踪了三天,第四天赵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为了避免被郑智发觉准备,决定同时抓捕米店老板和郑智。
由周沧、录事参军余良带人缉拿米铺老板,自己和司理参军李破奴、韩清来缉拿郑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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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沧来到“青州米铺”让人将米铺团团围住,米店伙计看来者不善,慌忙叫老板出来。
周沧见那老板肥头大耳,眼睛宽大,皮肤白皙细腻,鄂下和两腮下面各有三道胡须,身着一身红袍,袍子上面刻有银色的祥云和金色的如意图案,活像一个财神。
老板见到周沧也不紧张,笑嘻嘻问道:“老爷有什么事?”
周沧问道:“看你穿这个样子,你是财神吗?”
那老板笑嘻嘻回答道“没错老爷,小人外号就是‘财神’,不知道小的什么地方没有孝敬到,要出动这么多人,您看我生意都没法做了。”
周沧正色道:“我是来找老板的,是你么?”
那人仍旧是笑嘻嘻回道:“是小人,不知道老爷是哪个府上的?”
周沧说道:“我是福王府上的,来拿你归案!”
老板回道:“大水冲了龙王面你看,你们福王大人我熟的很呢,他经常吃饭的‘十里香’,那里的米从我们这里买的。”
周沧又说道:“谁跟你大水冲了龙王面,带走!”
老板在手边摸出十两银子,塞到周沧手里说道:“大人有话可以跟小的直说,一点意思,给兄弟们吃酒。”
周沧拿着银子,看了看银子,说道:“果然是通判家的店,这个你们学的挺好哈,谁要你的银子。”说罢,把银子扔到地上。
老板看见滚在地上的银子,感觉折了颜面,便不再怕周沧,而是怒道:“你是新来的吗,你也不打听打听,这米铺是谁开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好怕呀,求老板放过。”周沧回应着。
老板收了七分怒气,回道:“知道怕就好,你现在走,咱们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改日到福王府请你喝酒听曲儿。”
周沧却又将一军,说道:“我就怕抓你们抓少了,有漏网之鱼,来人,给他戴上枷锁。”
衙役想给那老板戴上枷锁,老板身宽体胖,竟然戴不上,就直接押到州署来。
赵启来到郑宅门前,先行敲门,等到郑宅开门,便带着衙役和侍卫来抓郑智。
那侍卫均身着山文甲,腰间挎着精钢宝刀。郑智听见府丁报告,慌忙收起金算盘来迎郑智,赵启说道:“郑大人,是你跟我走,还是你自己走,还是你自己走吧,给你一个体面。”
郑智见这毛头小子来势汹汹,但也忌惮他是位王爷,怏怏回道:“什么我自己走还是跟你走,我为什么要走,要去哪里?”
赵启对他这样回答到时不怎么惊讶,缓缓地说道:“你将赈灾之米运到自己米店高价售卖,却给灾民吃白米粥、麸康,你不认罪吗?”
郑智上唇翘起,想说话,但是第一个字竟然没能发声,露出那嘴里的两颗金色的门牙,说道:“殿下可曾看过账本,下官哪里有错?”
赵启说道:“我抓你就是要问账本,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的木算盘算专门就是找你金算盘的漏洞的。”
郑智本不相信,但是看见赵启信心满满,想到他必有准备,有一点开始怕了,于是回道:“没有实据,我不跟你走,大宋律法,没有实据不能抓人。”
话音刚落,韩清押着两人扔在地上。
“殿下,找到了。”
众人抬头望去那两人正是前几天帮助郑智运米的衙役。
赵启指了一下那两人,说问道:“这两个人晚上把赈灾的粮食运到米铺,运完之后就回到你府上,你现在么抵赖。”
郑智哈哈大笑起来,回道:“殿下,您虽然是皇子,但是随便找两位聋哑人来栽赃我,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原来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他一直在利用聋哑人替自己办事。
赵启回道:“既是你府上的聋哑人,韩清如何一下就能在你府上抓到两个,你找聋哑人来运粮,可谓有心粮苦,为何不用在为民解忧上呢?”
郑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了,而是抵赖道:“总之你没证据,我不跟你走。”
僵持不下之际,侍郎李破奴拿出一张白纸,一手拿住白纸,让那纸垂下来,当众说道:“殿下,我忘记跟您说了,这是米铺老板昨日的供词,他已经招认,他只是打工的,幕后老板是郑智。”
赵启心领神会,说道:“郑智,你还有何话讲?”
那郑智一脸鄙视,不信店铺老板会供出自己,讥笑于是道:“两个小娃娃跟我玩这套,你拿来供词我看,这是我多少年已经不玩的小把戏。”
赵启有些慌了,店铺老板才刚刚被缉拿,怎么可能有供词呢?
李破奴却神色淡然,将供词拿给郑智看,那郑智看见供词,脸色一白,瘫坐在了地上,侍从忙扶起郑智,郑智腿已经软了,没办法站立,万念俱灰地骂道:“畜生,出卖我!”
原来昨天晚上赵启和李破奴,余良、周沧、韩清商量缉拿郑智的时候,李破奴怕郑智抵赖辩驳,写了一张假口供。
李破奴书法极好,所以能模仿出米铺老板的字迹。郑智看见米铺老板签字画押,只觉得米铺老板已经把他贪赃枉法的事情都说了,因此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