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方才的情形,她后怕不已,才沐浴过的她额前尽是冷汗,素枝又备了温水,过来为她擦洗。

自始至终,素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才刚云羽撒谎之时,素枝还拿出药膏打配合,看来殿中来过什么人,素枝一清二楚。

云羽猜测素枝应该是萧容庆的人,否则这事儿早就被拆穿了,哪能瞒到现在?

两人心知肚明,皆不询问对方的身份,擦洗过后,素枝便端着水盆告退,请她早些休息。

待素枝走后,云羽四处打量着,仍旧不见萧容庆的身影,她没敢唤他的名字,只试探着悄声问了句,

“还有人在吗?”

无人回应,却不知他究竟藏到了何处?又或者说,从徐贵妃进来之时,他就已经不在屋里,离开了她的寝房?可门窗皆关闭,他究竟是如何做到来去自如的?

云羽百思不解,唯一庆幸的是,他走得及时,没有被人发现。一旦被徐贵妃发现她屋里藏了男人,不论她是否怀着身孕,都得背上一个背着先帝与人苟且的罪名!

云羽要这个孩子是为了保命,可要孩子的过程艰辛且危险,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她只是想活着而已,仅仅只是活着,怎就那么难呢?

有些人厌倦了尘世,萌生出轻生的念头,而她明明活得那么苦,却还是想苟且偷生!

因为她还有未完成的心愿,还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所以哪怕再怎么艰难,她也要努力的为自己博取一丝生机!

云羽暗暗告诫自己,她每天的目标就是多活一日,她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应该不算太贪心吧?

惆怅似乎并不能解决问题,走一步是一步吧!云羽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入了梦境。

因着先帝驾崩,王公大臣和后宫女眷们皆需守灵,早早的就得起身,甚至日夜轮替。

云羽有了身孕,便破例无需守灵,晨间无人唤她,她只需白日里抽空去一趟,到先帝的灵前去,先装模作样的跪下哀嚎几嗓子,而后便有人扶她起来,请她入座,劝她为龙嗣着想,节哀顺变,万莫伤身。

云羽一边作势拿巾帕抹着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珠,一边轻声啜泣着,故作伤心状。约摸坐了两刻钟,便有人劝她回去休息,毕竟灵堂太嘈杂,容易惊胎。

云羽才起身,便看到了一道高挺矜贵的身影,那一袭白色丧服衬得他越发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