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缓缓道：“我们应该站在胜利者一方。”

芈心道：“你如何确定，天空书城是最后的胜利者？”

王怜花道：“圣主闭关多久了？赢柱当时掌握的就是天下最强的黑暗力量，而这些东西都被圣主帝歆获得了。我一开始就在这场恩怨之中，你难道觉得我了解得不够透彻吗？当然康斯坦丁神皇也无比强大，也有获胜的可能性。我在心中，天空书城获得最终胜利的概率是五成，康斯坦丁神皇是四成，赢缺是一成。但是我们去了西方教廷能获得重用吗？我们有根基吗？天空书城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芈心的战刀依旧横在王怜花的脖子上，只要用力就可以将这颗脑袋斩下来，但是他的手一直在抖，所以王怜花的脖子皮肤破损，鲜血渗透了出来。

王怜花继续道：“芈王其实也很惨，他是枭雄思维，他是霸主思想，他永远都不甘心作为别人的臣子的。但是他已经输了，他真的没有机会了。站又站不住，跪又跪不下，他完了。”

芈心沙哑道：“赢缺也曾经死了，但是又复活了，他都有机会崛起，为何父王没有？”

王怜花道：“赢缺死的时候一无所有，复活之后也只是从零开始。而芈王之前拥有很多，很强的力量，只不过彻底被击败了，他是从巅峰坠落了，赢缺只是从平地爬起来，这完全不一样。”

芈心道：“但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几次起落？多少人一无所有，之后又东山再起，创造辉煌？”

王怜花道：“你这是刻舟求剑，我就问你一句，就算芈王成功了，能敌得过天空书城吗？敌得过西方教廷吗？真的没有机会了，我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功利，最聪明的人，如果有好处，我能不上吗？”

“我能看到一个天大的利益，就是踩着芈王的灵魂尸体往上爬。你因此获得一个全新的躯体，修为逆天的躯体。而我……获得一个天大的财富，作为晋升之阶。”

芈心缓缓问道：“王怜花，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王怜花缓缓道：“帮助圣主和圣后获得最终的胜利，成为天空书城，乃至整个世界的太子。”

芈心道：“一旦圣主获得最终胜利，统治整个世界，他可能是不死的，就算你是太子，永远没有登基为皇的那一天。”

王怜花道：“对，但是政务会让人厌倦懈怠的不是吗？而且你也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到时候稍稍从指缝流出来的权力，就可以超过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皇帝了。”

芈心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觉得你有更高的企图，不过无所谓了。你现在想要什么，如果说你把这具躯体给我，让我夺舍。”

王怜花道：“芈王额头上的那颗晶体给我。”

芈心道：“你要控制这个天道圣殿？”

王怜花道：“对，我要为天空书城获得这个天道圣殿，我要发展和赢缺一样的能量文明。这里的环境更加先进，能够发展出比赢缺更加先进更加强大。我要成为霸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赢缺这一次就算死了，我也要用他的方式彻底战胜他。”

芈心道：“你是要证明，你不管任何方面，都比赢缺更强。哪怕他死了，你还是要战胜他？”

王怜花道：“对。”

接着，王怜花拿出怀表道：“距离芈王涅槃升级，还有十五分钟。”

芈心问道：“赢祀，当年我父亲用黑暗力量引诱你，让你滑入地狱，最直接的原因是什么？”

王怜花（赢祀）想了一会儿，道：“我比赢缺大七岁，他不爱练武，这没有什么的。但是厉阳郡主喜欢练武，夏旖也喜欢练武。这两个女子都比我小，我当时是帝国第一天才嘛，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有一次我尝试着指点夏旖的武功，发现……她和我差距非常小，甚至没有差距，而她比赢缺还要小，我顿时毛骨悚然，你懂这种感觉吗？”

芈心道：“一个本来你觉得可以俯视的人，实际上却和你是平视的，甚至未来你可能需要仰视她，你接受不了，你害怕失去帝国第一天才的名头，你不能接受有同龄人比你更强，甚至比你年龄还小。”

王怜花道：“对，我一直觉得我是第一天才。我完全沉浸在这个世界里面，一旦被颠覆了，后果太可怕了。从那之后，我竟然有了心魔，修炼不再是突飞猛进了，而是变得非常缓慢了。于是我提出外出游历，然后遇到你的父亲，他一点一点把引诱进入黑暗的深渊。”

芈心道：“所以赢柱公爵发现之后，废掉你的黑暗邪功，而且禁锢你的血脉。那么我问一个问题，在那个剧变之夜，你动手杀赢柱公爵了吗？”

王怜花面孔微微一抽，道：“他还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因为我不敢。”

嘶！

这句话更加诛心了，更加恐怖了。

赢柱公爵活的时候，王怜花不敢动手，那他死了之后呢？

当时为了向圣主和圣后表明心意，他做了什么？

芈心道：“那种感觉如何？”

王怜花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变成了千面人，又是王怜花，又是林采臣，唯独不是我自己。”

芈心道：“我了解你想要做什么了，你想要解除血脉禁锢，彻底魔化，成为一个真正的魔头。”

王怜花道：“对！芈心，有些劫难，我们必须经历的。”

接着，王怜花又问道：“芈心，你爱傅采薇吗？”

芈心想了一会儿道：“之前也不怎么爱，但是她背叛我之后，却成为我最爱最恨的女人，她也成为我的心魔，一定要将她击败，蹂躏一千次一万次，让她跪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或许这个心魔才能解开。”

王怜花道：“如果跟随着你的父王，能达到这个愿望吗？”

芈心沉默。

王怜花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父亲口口声声说东山再起，再创霸业。但他所谓的霸业，一直都是偏安一隅，都只是在一方称霸。而赢缺的理想呢？是彻底灭掉天空书城，拯救整个世界。圣主和康斯坦丁的理想就是彻底统治整个世界。你跟随着一个偏安一隅的君主，能有什么出息？”

芈心继续沉默。

王怜花道：“芈王过时了，他从理想到壮志，都完全过时了。这个世界容不下偏安的小霸主了，要么粉身碎骨，要么称霸天下，没有中间状态了。”

芈心道：“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王怜花道：“结盟！魔女罗梦和李千机已经结盟了，你看出来了吗？而我们也需要结盟。姬心时代的黑暗帝国有四大天王，那么这个新的黑暗帝国，也有四大天王的。”

接着，王怜花拿出怀表道：“还有五分钟，这五分钟内你需要做一个选择。要么斩下我的脑袋继续效忠芈王，要么杀掉芈王的灵魂，夺舍他的躯体，并且把他额头的晶体给我。总之你不要取中间状态，要么杀我，要么杀你的父王。”

说罢，王怜花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

时间飞快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