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部尚书吕尧佐一脸为难,“皇上,半个月的时间是不是急了点,眼下工部人手不……”
“吕尚书!”刘闵再也克制不住怒火,一拍御案,冷冷地斥道,“不若等反贼占领了豫州,攻破了邯城,杀入皇宫,在这永昌殿内,将刀架在朕的脖子上,你再把兵甲备好!”
“臣惶恐。”吕尧佐身子一颤,连忙跪倒在地,“臣只是怕耽误了时辰,致使……”
“耽误了时辰,你就用自己的脑袋,去祭北豫的将士们吧!”刘闵又是一拍御案,“哼,退朝!”
看着皇帝满脸怒意得拂袖而去,群臣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尴尬,直到内侍司总管的一声“退朝”响起,众人才齐齐跪倒,同呼恭送。
等石念及也离开,几个与吕尧佐关系好的,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一边往殿外走,一边听着他大倒苦水,也都是小声应和着。
而一旁的卢公亮依旧保持着他的淡然,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目光在宋绍康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迈步向着殿外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众言官。
俄顷,殿内就只剩下户部和兵部的两位天官,以及尚书令楚临丞。
“楚相,您看此事……”马邕小心翼翼地凑近楚临丞,低声询问,试图从这位帝师的脸上窥探出一丝端倪。
楚临丞微微侧目,目光在马邕那略显紧张的脸上一扫而过,随即又转回,淡淡地说道:“马尚书,此事陛下已有决断,我等只需遵旨行事即可。”
马邕闻言,心中稍安,却也不敢多言,只是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他知道楚临丞的脾性,这位宰相素来以稳重着称,从不在朝堂之上过多表态,但他的每一个决定,都足以让朝堂震荡。
秦安道也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楚相,您看这北豫的局势,是否真的如方令舟所言那般危急?”
楚临丞的目光在秦安道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移开,声音平静无波:“秦尚书,北豫的局势,陛下自有圣裁,我等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其余的,不必过多揣测。”
秦安道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连连点头称是。
楚临丞不再理会二人,背着手,缓缓向着殿外走去,心中却在思索着更为深远的事情:北豫的局势,真的只是一群山匪作乱那么简单吗?
方令舟的奏折中,虽然言辞急迫,但细细想来,却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意图。因为那字里行间,只求下拨钱粮,却未曾提起一兵一卒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