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阙,手下的兵将,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人,见过的马战最多就是骑射,驱马冲阵不能说没有,但那几乎就是用送死的方式拖延或掩护,以骑兵冲阵作为主要攻击战术,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且惊讶于这些人没有在剧烈撞击中整个人从马背上甩下来,而绝大多数人也没有注意到马腹两侧那两个圆环踏脚。
当然,惊讶归惊讶,当下洪唐氏伯爵可没有这么多心思考虑这些,他义正言辞地斥责甘陇氏破坏礼制,是可耻的背叛行为,并且要求车上的敌人滚下去。
仲明当然不能遂了他的意,反唇相讥道:“破坏礼制?邻邦内乱,不思援救而兴兵趁火打劫,这就是你的礼制?要不要我等兄弟快马加鞭将伯爵的事迹传扬四方,看看四方诸侯如何看待洪唐氏?”
“你…”望阙有些理亏,支支吾吾起来,犹自争辩道:“是与不是,也不是你这低贱的兵卒能够评判的,你下去!”
然则仲明不退反进,一把揪住望阙的衣领,将后者整个提了起来。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望阙这会儿终于是慌了,挣扎着骂道:“贱卒,你要对我无礼,虞朝上下不能容你,你若伤我,甘陇氏也保不了你!”
望阙此言倒不是危言耸听,以平民冒犯贵族都能被无端杀死而无责任,犯诸侯那就真就是死无葬地了,况且虞朝的奇葩律令,即便是俘虏敌方的诸侯贵族都得以相应的礼节对待。
如果仲明还是呆在于桓邑的那个军卒少年,那他肯定认同望阙的说法,退下车去,并且用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勒令两军停止交兵。但是现在的仲明头脑里掺杂了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的东西,可就没那么讲究了。
只见他纹丝不动地揪着望阙的衣领,声音森冷地说道:“伯爵阁下大概是眼力差了些,我等可不是甘陇氏的子民,而是雁行山的义军!”
望阙一怔,再往仲明身上服色看去,不过是麻布外再披挂皮甲,头上狂乱地绑个马尾辫,其他人有的还辫发索头,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虞朝诸侯的军队。
“山贼?”望阙试探问道。
“虽然听着有些刺耳,不过无所谓了,所以说啊伯爵阁下,别用你的那一套来吓我了,我山中野人,不与虞朝之礼见怪!”仲明嘴角上翘,但语气还是那般阴冷,威胁之意还是那般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