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的卫队长安德烈走了出来,而他身边,则跟着一位衣着朴素、脚步声很轻的妇人。
作为曾经的波旁旧臣,塔列朗当然认识贝里公爵夫人,所以他凑近过去一看,很快就确认确实是她。
接着,他看了看夫人的脸,又看了看夫人微微隆起的肚腹,然后充满惋惜地长叹了口气,“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重逢啊,卡洛琳殿下!”
他半真半假的惋惜,并没有感动卡洛琳公主。
毕竟,和特蕾莎一样,对于这个反复无常,不知道多少次背主求荣的老东西,她的心里也充满了厌恶感。
不过,现在自己是囚徒之身,对方又是首相之尊,所以她也没有选择和对方大吵大闹,只是冷冷一笑,然后又自怨自艾地叹了口气。
“人总会有倒霉的时刻,先生。这个世界,总会与想象中的样子天差地别。”
“您想象了这个世界,却没有适应这个世界,因而您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而这就是您现在落到如此下场的原因。”一贯老态龙钟的塔列朗,此刻却似乎来了精神,说话的语速也比平常快了许多,“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会谨慎得多!”
还没有等夫人回话,他又宽容地摆了摆手,“当然,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看看接下来应该怎样让您从这场灾难当中脱身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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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脸长辈姿态教训自己的塔列朗,夫人当然感到心里很厌烦,但是她也对自己的现状无可奈何,所以只能再发出叹息,“我听凭命运对我的裁决,对于我这个失败者而言,再也没有任何可指望了。”
“那么,您不妨可以指望一下我。”塔列朗亲王突然微微挺起了自己已经佝偻的腰,然后布满皱纹的干枯的脸上,也拧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也许您一直把我当敌人,但至少此刻,我是愿意为您排忧解难的。”
夫人立刻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艾格隆,深怕这对君臣商量好了在演什么双簧,继续在欺骗她。
这也不怪她多疑,毕竟,任何一个人面对塔列朗亲王,恐怕都会充满戒心。
“您现在还有什么来值得我欺骗的呢?”塔列朗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又讽刺了一句,“您不必怀疑我了,对那些年轻美貌的女士,我总是会心怀善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愿意为她们提供帮助,这是我在旧时代学到的坏毛病。”
夫人当然也知道,塔列朗当年是何等风流成性,只是如今一个干枯的老翁,以讨好的笑容说出这么亲切的话……那只能让她感到反胃。
于是她选择默不作声,看看这个老东西在搞什么鬼。
而塔列朗亲王也不介意,继续说了下去。“既然您已经不慎怀孕,那事情其实倒是好办了,夫人,您只需要在巴黎静养即可,而且我会为您选择一个环境幽静、不受外界打搅的地方。
当然,外界会有人来探望您,并且确认您怀孕的事,不过您放心吧,探望您的人,我会限定在最低限度之内,免得给您增添额外的烦恼。
等到您生下孩子,我会派人秘密地将您送到您指定的国家,而接下来的一切事,都已经和您不再有关系了,您也不必再为此烦忧——”
虽然老人说得和颜悦色,但夫人听了却只觉得苦不堪言。
很明显,他会把自己怀孕的消息散步出去,然后让一些重要人士(比如外国公使,甚至王室的知名支持者)来见自己,让他们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从而让自己和波旁王家声名扫地。
而后,“一切事”就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