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接听。
“怎么把钱都转过来了?”
“你没看我的附言吗?”我一个手指头轻轻点动着手机后盖儿,问:“我不是说清楚了的吗?你没看见呀?”
那边沉默着。我只听得到他清浅的呼吸,好像就在我耳边,好像已经撒进我的耳窝。
我微微有点僵。
于是双手托着电话,心里想了一想后。又和他说:“王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愿意,愿意给你支配。接下来要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总之,我不希望你太后悔,太遗憾。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你说的对,只要我们在一起,怎么都行。怎么都是生活。
你也不要有压力,这条路,我们一步一步慢慢走。好吗?”
那边好像传来医护人员的声音,他匆忙和我说“先不和你说了,我过去一趟,回家了再说,照顾好自己”后电话就挂断了。
应该是救治成功了吧?
我没打扰他。
儿子放学回来就开始找王伟。
一直在我厨房转悠:“妈妈。”
像个小蜜蜂一样:“妈妈,爸爸去哪儿了?他今天怎么还不回来呀?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乖儿子,妈妈现在在忙,你先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玩一会儿,说不定爸爸就回来了。”
“哦……知道了。”
然而没两分钟又回来问。最后把我磨得没了办法,只好把手机给他。正好我也想知道那边的情况。
“那你给爸爸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顺便问问他想吃什么?”
后面两个都是借口,就看王伟怎么和孩子说了。
“好,我这就给爸爸打电话!”
儿子和王伟聊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在厨房吱吱吱的炒菜声中竖起耳朵听。
听儿子说。
“哦……那好吧,爸爸。那你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哦,我和妈妈在店里等你回来。”
“知道了,一定会好好吃饭的。以后要和你长一样高!”
“爸爸拜拜!”
我听得眉头拧成两条毛毛虫。看这样子的王伟应该是不回来了。
后来我问儿子想吃什么给他炒。
辣子鸡是必备。
儿子要一个番茄炒蛋。
我自然为他做。阿姨拍了个黄瓜,最后把冰箱里剩的那点腌菜拿出来,切成碎末。
“咱们用这个再煮个汤如何?”
这个腌菜是阿姨从家里拿来的,平常我们自己做饭吃也会用来打个汤底。是我们从小吃到大的味道,特别下饭。
“好。”
“今天吃完就没了。等过段时间新的做好,我再拿点过来。”
“阿姨这太麻烦了。市场上买就很方便,你就别再拿过来了。不然要是被你家里的媳妇知道还说你拿过来顾我了。”
我和她打趣。
阿姨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胡说”一声后,特别有骨气的道:“我自己的事儿还要她来理论?又没花他们兜里的钱,给谁是我的权利。”
“是是是。那我就先谢谢阿姨了。你这个腌菜味道真的很好,和我妈做的差不多……有时候我都差点觉得好像是在吃我妈做的……”
“那肯定的。妈妈的味道,就是属于我们那个年龄段的味道。大家得到的经验都差不多,也是从老一辈那里学来的。自然而然是相同的。
哎,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妈,也没见她来过这儿,是不在这里?”
“嗯。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在贵阳。”
“怪不得。那他们应该在遵义?”
我点头。
“隔这么远,确实也不方便。所以我之前一直不支持我女儿远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想看一眼都起不起念头。主要我还晕车,一上车就开始吐。
近一点,也不是说非要每天都看着她或是干什么。最起码在特别需要帮忙的时候,需要当后盾的时候,可以以最快的时间出现。
唉……隔远了,我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阿姨的话说的我心里有点堵,有点沉。
我之前觉得应该每个女孩出生的原生家庭都差不多吧?父母都是以男孩为重。至于对女孩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爱意,也不过是基于面子功夫罢了。
但现在听到阿姨这么说……我觉得好像又不是那样。
她心里应该有她女儿。
我为她女儿感到高兴。后来事情多了起来,又来了两桌人。我们两人的话题也就因此断掉。
直到9点多时王伟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杨奎。
一进来杨奎就把东西随意往桌边一丢。
张口问我:“嫂子,还有没有饭吃?我和伟哥都快饿傻了。”
我立马从厨房跑出去。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