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毛贵只得出列实话实说:“启禀陛下,只因五个月前,陛下下旨秦国境内不可留下公鸡扰民,是故今日母鸡所下之蛋无法孵化雏鸡,导致新母鸡灭绝,老母鸡亦因太老生不下鸡蛋所致。”
苻生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秦国百姓吃不上鸡蛋的责任是在朕一个人身上了?”
毛贵连忙战战兢兢跪拜谢罪道:“陛下,臣不敢,臣该死。”
苻生大声呵斥道:“毛贵匹夫老贼,朕念尔早年辅助朕读书有功,封尔为太傅,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今尔不思朕隆恩倒也罢了,今日竟敢颠倒黑白,参政参到朕的头上来了,朕留尔此贼又有何用?来人,拿下毛贵,给朕割舌剐心。”
苻生见朝中百官全皆低头不言,样子十分狼狈不堪,非常不快,于是高声怒斥道:“朕自当政以来,体恤尔等当官幸苦,给尔等尽量加官进爵、封良田赠财帛、赏赐劳工奴隶、满足尔等荣华富贵,谁家府邸不是美姬成群婢女无数歌舞升平,难道尔等平时就是这样对待朕的隆恩吗?”
满朝文武官员闻言,大惊失色齐刷刷跪下来三呼万岁,然后就默不作声了起来。
朝廷寂静得掉下一根银针都能听得到落地声。几个年纪大一点的老臣忍受不住此等高压,当场吓死过去。这更加令苻生愤恨生气了起来:“朕当政一年多来,国富民安,太平盛世,竟然有大臣闻朕一句话而被当朝吓死,是朕残暴成性到了如此地步还是这些老匹夫太过于赢弱?”
苻生见众臣无人敢应,就指着司农王堕说:“王爱卿平时是负责全国生产职责的,大秦皇宫内所有物资供应、粮食调度,胸有成足,不妨为此替朕说说看,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王堕闻言,犹如五雷轰顶,知道今日此祸,恐难避过。只好硬着头皮出列,启奏道:“陛下,母鸡不下蛋,实仍是季节气候变化之故,并非人为因素所造成的。这鸡生蛋,蛋孵化成雏鸡,都是需要一段时间过程的,母鸡一到天气寒冷就停止下蛋,而躲在鸡窝里专心孵化小鸡,此仍生活常识,城中百姓都懂得此理。望陛下不必过多忧虑,等过了这段时间,待到春暖花开时,母鸡自然开始活跃起来,到处能捉到活虫子吃,就能下蛋了,这样鸡蛋供应就不会脱节。”
苻生闻言,心中不悦,心想,此老贼果真是能言善辩之流。我只是问宫里为何会断供鸡蛋,尔却给朕上老母鸡孵化小鸡的大道理,这不是欺骗朕是什么?
于是,苻生独目里喷着妒火,指着王堕大声骂道:“王堕,朕平时待汝不薄吧?汝枉为司农,却不为朕谋事,不替朕分忧,胡言乱语,取笑戏弄朕,汝说汝该当何罪?”不由王堕分辨,即喝令刀斧手拖下去正法。
丞相雷弱儿愤恨不已,明知此刻站出来抗议苻生定然是以卵击石。但作为当朝丞相辅佐大臣,又岂可任由苻生肆意妄为,草菅人命。于是站出来厉声道:“陛下,大秦立国,至今不过区区五年,先帝创业维艰,家底嬴薄,百姓疾苦,水深火热;今陛下昼常疏于朝纲,夜里又多笙歌靡舞,醉生梦死,逍遥自在,不顾社稷江山,实仍有失君体。万望陛下体恤百姓,改过自新,则天下之幸、百姓之福,社稷安康,江山永固,千秋万代,陛下何乐而不为之呢?”
苻生未及听完,早抓起身旁一件利器怒掷到雷弱儿额头,厉声喝问道:“雷弱儿老儿,朕本念尔是父王身边老臣旧奴,为大秦亦有一些功劳,今朕封尔为丞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富贵荣华,享受不尽。而今,尔却为何不思感恩,竟敢如此嚣张跋扈,倚老卖老,当朝指责朕的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给朕拉出去腰斩,以示惩戒!”
苻生余怒未消,杀气腾腾,继续传旨下去,雷弱儿祸国殃民罪不可恕,传朕旨意,将雷弱儿全家满门抄斩,夷去三族。
这苻生,好威风,一次临朝,竟痛下杀手连杀三位受托辅政重臣。而此等重臣皆身负临终嘱托辅政之大任。至此,八位辅政大臣,已诛灭去一半。
此等肆意杀戮,苻生并不见得有丝毫松手的迹象。紧接着,杀戮的游戏从临朝当政孽杀大臣开始蔓延到天下普通百姓的人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