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敢在项家人眼皮子底下救人的人,还真是好样的,
“屋子里救人的那人现在在哪,你们知道不?”
还在原地。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躲开了,可那人却还在原地,并且没有遭到项家人的迫害,真是一大奇事,韩翊直觉很想去会上一会那人。
因为他也很想知道,审食其身上的杖伤是苦肉计还是真的被项家人迁怒了,那个人,为什么要救一个陌生人?
“军市令!”
当韩翊看到那人时,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那可是在临淄枉死在田荣手上的周推的爹,那个在他刚到楚军营时给了他不少温暖的老人。
可是现在这老人再不复当年作军市令时的整洁,头发一绺一绺地粘在一起,淤泥色下看不到一根白发,身上也油亮油亮的,如果不是韩翊与他长时间地朝夕相对过,一时半会的,还真认不出他来。
老人瞟了眼韩翊。
韩翊看他的眼神依然明亮,就知道他的心智还在,顾不得他身上的恶臭走到他跟前,捡了个干燥的地坐下,
“人经常救人吗?”
老人没有作答,在看了他一阵子之后,才问了句,
“当年我儿周推死在田荣手上那事,你有没有参与?”
韩翊想起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心里有些酸,“那时候的我在楚军这头几乎没有任何的根基,却时时处处都在惹祸似的。那时的我,明知道他是亚父家的亲戚,还指望他能当保命的盾呢。”
“那就是刘邦了。”老人的眼神很坚定,但没有一丝丝的怨恨,但比寻常人恨毒了的眼神还让人心惊,“不要紧,老夫有的是办法让他也尝尝丧子之痛,有儿子的又不只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