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下太平的时候,好儿郎都回到了家乡,你和我现在所做的事,都不会被世间需要。到那时候,你和我最终最好的归宿,都将是回归家庭。放下吧,锦娘。试着放过自己。”
铃儿说了半真半假的话。
一日为间者,终生为间者。连她自己都没有摆脱刘邦的间者的身分,她清楚得很,如果不是韩翊对刘邦更有用,就冲着自己有孕这件事,就足以死无葬身之地了。而同样作为间者的锦娘,又如何能摆脱范增的控制?
反正她们处于不同的阵营,彼此间只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这时候说起话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和一切以打倒敌手的主要目的相比,显得是那样地微不足道。
锦娘看了眼铃儿身上的衣服,“很普通的细麻布,连一点蚕丝都不掺。”然后自顾自地就离开了。
铃儿知是锦娘讽刺她做局做事太过粗糙,不过她也不恼。反正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等到锦娘的身影完全消失时,夏侯婴走了出来,“怎样?她从了没?”
铃儿心里对锦娘恼极了,真想把她往死里说,但一看到怀中的孩子,和锦娘的形单影只比起来,自己似乎是宽厚一些更好,于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她在找真娘。”
“不是她找,是范增那糟老头子在找。”夏侯婴嘴下不留情。其实他也嘴下留德了不少,就好比说,为什么被戚夫人吸引的男子,从刘邦到范增,一个比一个老。
夏侯婴把铃儿的结论禀报给刘邦时,张良笑了,“范增就一行将就木的老者,本就不好女色的他,对一个女娘能有多少的仁慈?这背后怕是有不世出的秘密。”
刘邦听了很受用,“那个韩翊,真是个妙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