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娘没有说话,一直端坐在那里。
韩翊也没有吭声。
好半晌,真娘才说了话,“我有爹了。”
这话说得,要是没有爹娘,世间的人不都是爹娘带来的吗?韩翊正要开口,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非常吃惊地看着真娘,等着她把话继续说下去。
“我爹是济阴定陶的。”真娘的话里透着不高兴。
这一点韩翊也能理解,韩翊隐隐约约记得从韩平那听说过,真娘的情歌唱得是最拿手的。情歌最好的地界,应该是楚地。这没来由的爹,听起来都恶心。
眼前的真娘未施粉黛,着装也不似先前的那般妩媚妖娆,最重要的是,她的两腮明显丰润了不少,还有了点子红润。
外加那一袋子金子和那个受真娘任意差遣的婢女铃儿,韩翊是真心觉得真娘的爹对她是疼爱的,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
“想洛阳了吗?”韩翊问道。
如果真娘说想,那他定会帮她离开这儿,回到那个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不自由。原来羡慕过大家闺秀从娘胎里到终老一生都衣食无忧。现在才知道,她们不自由。还得把那些个在四海只有最下等的仆妇才干的事学得样样精通。”真娘像个小姑娘一样抱怨着。
陈平又瞧了眼真娘规规矩矩叠放在身前的手,还是那般地纤细白嫩,就知道她并没有受过亏苦,只当是她有了甘蔗不能两头甜的烦恼,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提到了两人都接触过的铃儿,
“铃儿倒是挺机灵的。”
真娘撇撇嘴,“机灵在我之上,也有成为花魁的潜质,就是相貌太过平常,不然将来会是个名震京都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