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瑞家境贫寒,靠着兴趣使然,自己摸索就达到了初窥门径的水准。
客观来讲,他的字端庄、大气,又蕴含着一丝的锐气,要比原主那只注重技巧的字体强上不少。
他若在祁县县城卖字画,加上其“田孝廉”声誉的加成,相信他的字也能卖上一个不错的价格。
在赵麟胡思乱想间,田瑞已完成了仿作。
这时,一旁观看的那个老员外,再次开口:“书生,要不这幅字画卖我也成。”
赵麟没想到这老员外竟没走,便笑道:“还是您老见识广,这幅字画收你一两银子吧。”
一旁的田瑞听到这个价格,暗自一惊。
自己的字画这么值钱吗?
在他看来,自己这幅仿作,能卖上三钱银两就不错了。
谁知,赵麟张口就给人家要一两银子。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老员外竟没有还价,直接爽快地付了钱。
“书生,你能否题个名?盖个印章?”
那老员外拿到那幅字画后,犹不胜喜,又请求道。
田瑞又是一愣,而后爽快地写上了自己的大名,又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一旁的赵麟,不觉感叹,人老成精啊。
还是老狐狸识货。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放个三五年,升值那是一定的。
送走了那老员外之后,田瑞难掩欣喜,向赵麟深深一躬:“赵兄这次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帮了。”
“田兄这么缺钱?”赵麟好奇问道。
田瑞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道:“赵兄还记得我那个同伴付禾吗?”
赵麟点了点头,他对那个瘦弱的中年童生印象倒是深刻。
当时,他似乎还想搭乘自己的双马驾车。
后来,又看云哥儿是个新手马夫,又想占便宜。
昨天,在院试入场时,似乎还碰到过一次。
自己当时被胥吏刁难,他病恹恹的,有气无力地幸灾乐祸道:“苍蝇不叮无缝蛋……无风不起浪,既然搜寻官把他拎出来,那他定然有事。”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赵麟又怎么会忘记?
“他怎么了?”
“他在来的路上,被人丢在了雨中,来到汴州就病了。”田瑞叹了口气,继续道:“昨天,他又在考场晕倒了,病重很厉害。那些同乡没人愿管此事,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郎中说,他可能挺不过今晚。”
赵麟听了之后,心中并无波澜。
并不是他心多狠,而是这样的事情,在原主记忆里太多太多。
在他二哥的医馆里,每个月总能见上几次这样的事。
再者,那个瘦高中年童生,人品实在不怎么样。
赵麟对那个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当然也就没太多的感想。
“田兄真乃君子。”
这句话有时也可以理解为“圣母”。
田瑞自己都睡大通铺了,还要花钱替他找大夫医治,品性、德行真的很少见。
反正赵麟是做不到这一点。
“今日多亏赵兄,有了这些银钱,也能为他买一副棺材,暂时放在义庄。”
田瑞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田兄作为同乡,也算仁至义尽了。”赵麟感慨了一番,便笑道:“那就不耽搁田兄正事了,明日就要放榜了,到时再见。”
“好,那明日见,赵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