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看了两眼还在打迷墙的司马由,背着手看着大红色的宫苑门墙,收起原先戏闹拉拢的表情道:“老丞相,继续装糊涂可就不好了,事情闹到现在这个份上,可谓是人尽皆知吧”
司马由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嘴中打着哈欠道:“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吴王殿下,您先忙着,老夫我再睡一会哈”
司马由说完,默默的闭上眼睛,身后的两位大臣也是笑呵呵的和陈熙打完招呼,默默的站在司马由的身后,浑然没有将这位吴王殿下放在眼里。
对他们而言,只要眼前的这位王爷没有成为天子,那就没有决定他们命运的权利,更别说对他们点头哈腰了。
“放肆.....”站在陈熙身后的侯宝顿时勃然大怒,右手下意识按在左边的刀柄上,像是随时拔刀斩了司马由一样。
对于侯宝的怒吼,司马由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位子上,陈熙也是急忙拦住身后这个莽夫,若是他真的伤到了眼前这位老丞相,那可就真的麻烦了;自己下面的几个弟弟,怕是会群起而攻之,将他彻底打入深渊。
“三哥!你这是干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一声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瞬目眺望,之间一位身穿绿袍的十六岁少年骑马而来,头戴白玉竹节冠,胯下一匹追风马,衣袖飘飘,模样颇为俊美,颇有潘安之貌。
此人身后还跟着一位青衣剑客,他身材纤瘦,神色淡漠,骑着战马追随在眼前的绿袍少年身后,眼色冷漠的盯着众人。
青衣剑客目光环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陈熙身后的侯宝身上;原先不可一世的侯宝此刻也是面色凝重起来,就像是草原上的狮子,看到了自己的同类一般警惕且小心。
“此人又是谁啊”刚刚那位发问自己上司的绿袍官员,像是一个刚刚初出茅庐的小子,继续拉着身边这位红袍上司。
然而这位上司却是懒得搭理他,一个劲的转身不想说话,最终这位小官员,再次询问身边一位年纪较大的官员,只是这老官员闭口不言,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架势。
“眼前这位是四殿下齐王陈喆,他身后的人乃是书生剑客万卷书”刚刚四处询问无故的绿袍官员听得身后传来的解释,转身寻声望去,只见身前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躺在街边的石柱上,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听着绿袍官员的询问,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
他旁边还站着一人,只是此人乃是一中年仆从,穿着一身农户的打扮,腿脚上还有点泥土,像是刚刚从天里刚刚上来一样,眼下他正脱下鞋子,脱掉上面的淤泥。
这绿袍官员,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打扮,看他年岁只有十五四岁左右,说话却是老气横秋,思索再三,上前拱手一拜道:“户部侍郎江兆见过兄台,不知你是......”
“区区姓名,不足为道”白衣青年说完,也是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自顾自的睡觉,旁边的中年汉子更是给眼前这位户部侍郎露出一个宽口的笑容,冲着绿袍官员道:“我家公子说话就这样,这位江大人,您多多包涵哈”
江兆一时间语塞,看着眼前这位被草帽遮盖住脸颊的青年人,他只觉得此人有一种从上到下的贵气,这是上位者的养成之气;一时间他也不敢小瞧了眼前这位年轻人,毕竟在这座京城随便扔出一块石头,都能砸到一位贵人。
正在江兆猜测眼前这位少年身份的时候,吴王陈熙和齐王陈喆的对碰就此展开。
“四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也给吹来了”陈熙转头看向自己这位弟弟,眼中的冷漠和杀意怎么都止不住,只是这面容上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表情。
这些年太子羸弱,就属他和眼前的陈喆斗的最凶悍,他身后的侯宝和万卷书也是对此碰撞,从两人的表情不难看出,侯宝曾经在万卷书手中吃过亏。
陈喆也不下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位三哥。笑呵呵道:“行了,三哥,我为了什么事情,你还能不知道;咱们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就是二哥掌握兵权嘛!想法子将他摘下来就是了”
“三弟你这是什么话!太子在外征战,你我怎可拖他的后腿,只是太子毕竟是年幼了些,眼下正是征战最为关键的时候,还是要找个稳妥的人来执掌兵权最为合适”陈熙说道此处,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从国家的角度去考虑的。
“行了行了!装什么大尾巴狼,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就是怕二哥拿了兵权,你睡不着觉吗?非要给自己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累吗?”陈喆一脸不耐烦的看向陈熙,似乎极其厌倦他这种自命清高的人,翻身下马直接朝着宫门走去,走起路来和他为人一样,大摇大摆,毫不顾忌。
陈熙此刻脸色黑成了团,双手捏紧又松开,好半天才平复住内心的愤怒;陈喆一路绕过陈熙,瞥了眼假眠的司马由。笑着打招呼道:“呦吼!司马老头还没死呢?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我还以为你没了呢?”
刚刚一直在装作睡觉的司马由缓缓睁开眼睛,笑呵呵的看向陈喆,也不在乎他先前的言论,作揖行礼道:“多谢齐王殿下挂念,一切如旧,拖了殿下的福气”
“嘿嘿!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会说话,难怪你能当上这个丞相。哈哈哈哈哈”陈喆哈哈大笑,语气中满是豪放之气概。
“哈哈哈哈!殿下说笑了,全赖陛下慧眼识人”司马由依旧是混不吝的打着哈哈,只要不和他谈论的主题,这老家伙就显得及其的健谈。
“哎呀呀!还是你家的大孙女水灵啊,啥时候嫁给本王啊”陈喆冲着司马由挤了挤眼色,一副色鬼投胎的表情。
“哦豁!殿下能够看上洁儿是她的荣幸,但是子女之事我们从不参与,一切看她自己,看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