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说着也激动了,站起身就在众人之中踱步,边走边说。
“小时候,爹娘都让鞑子杀了,后来咱也投了义军,娘的,家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让蒙古鞑子杀完了,留老子一个不是守灵的,是他娘的报仇血恨的,祖宗保佑,咱一直活着,跟着上位加官进爵,但是咱知道咱是苦哈哈出身,为了大明咱搭上了一切,因为大明,咱才有这一切。”
“你们都觉得只有在中原的才是我大明的子民,是嘛?都错了,天下所有的汉人都是大明的子民,他们不是什么野种,和我们一样,只不过是一群走丢了的孩子。”
曹震一顿慷慨激昂的演说,说的陈玉清老泪横流,他都快是花甲之岁了,从来没有听过朝廷拿他们当子民啊,士农工商,只有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啊。可是又有谁知道他陈氏先祖也是跟着南宋朝廷的命官啊,小时候族里老人说,要让他们记住以后这中原谁做皇帝不打紧,因为都不会看得起他们,更想不起来,但是自己要知道自己的家。
但是慢慢的家这个字眼变得狰狞,要不是一家家活不下去,谁又愿意整天和一群猴子为伍呢。陈玉清心里对家只不过是一张张的字据,这样那样的赋税而已啊,那都是到中原经商收取他们的高额赋税,还嘲笑他们,叫他们杂蛮子。虽然和中原还有联系,但是自己早已是无家之人。今天在这里,听着这个新朝廷的侯爷说这样的话,自己才觉得,原来自己和他们是一样的,自己的祖辈和他们也是一样的。
“唔...唔...唔...”
“我陈氏先祖,您可曾听到了,他们认我们啦...认我们了啊...不再说我们是杂蛮了。”
“侯爷,我陈氏一族,本是大宋将军,当年崖山一战,老祖宗和元庭打输了,跟着幼主殉国了,我的曾祖当时只是个襁褓之中的婴儿而已,这才没有跟随而去,自此我陈氏一门只有曾祖一人,只能如现在这般苟且的活的,我爷爷说不能回去啊,已经没有汉人了,中原早已沦落蒙尘了。”
这时的陈玉清,眼里没有精明,没有警惕,更没有戒备。有的只有难以言语的落寞和苦楚,曹震一行人听着心中都不是个滋味,因为只是时间不同,曹震和陈玉清得老祖对付的本就是一路人,这里所有的兵士包括曹炳都杀过鞑子。
人总是这样,有同情之处才可同情,一时间房间里面一个个大男人都红了眼眶。
“炳儿,去,备酒,今天要和你陈伯伯喝他个一醉方休!”
“侯爷,这使不得啊,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