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回生死相依

无风是被当归“嫑嚎了!”这一声吼了醒来,空白的眼前又亮了起来。

满屋子人全都张着嘴,止住哭声,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任泪在脸上滚落。

当归号了脉,扎了几根银针,将无风的手握住婉儿手,说道:娃娃,你千里外赶来干啥来了,不就是要看看先生吗?先生就在你跟前了,你睁眼看看。你不是要当面祝福阿塔娜了么,给阿塔娜带的衣服都没给了,你就这样走了,舍得了?转头对半夏道:人参熬好了没?

谁都不知道,这颗人参正是无风挖的那颗,杨开来卖给药铺了后,不知怎么被收在了军营。最后转了一圈,长孙长平又送给了无风。

半夏说:辛荑熬着了,马上就好,我再去看看。转身就跑,侍女跟了出去。

离石抱了小雨点,小雨点挣扎着不让,无风有些恼了。乌云道:小雨点乖,娘亲没事,路太远走的快,魂魄在外面没跟过来,我们出去叫回来,你娘亲就好了。小雨点立时乖乖让依娜抱着出去。临走,乌云从婉儿头上扯下一根头发,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身手倒是灵活。

一会乌云在外面念叨起来,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但清清晰晰传到无风脑子里,虽然一句都听不懂,但心里清明了起来。当归似极不耐烦,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一会,乌云压着声音叫道:婉儿回来!

小雨点叫道:娘亲回来!

村长叫道:菩萨娘娘回来!

乌云问道:回来了么!

小雨点、依娜、侍女、村长齐声答道:回来了!一行人似从大门口一递一搭地叫进屋内,越叫越急。

回来了么?回来了!

回来了么?回来了!

回来了么?回来了!......

走到床前,乌云穿着一片一扇的巫神服跳将起来,跳了一会,拿起笤帚在婉儿头上边转圈,边念念有词,猛然间高声叫道:婉儿回来!

菩萨娘娘回来!

无风婆姨回来!

回来!

猛地用笤帚划了一大圈,一收。众人看时,只见收住的一刹那狠狠地打了一下无风的脑,无风双眼一亮,笤帚已摔地上。无风脑中似一道闪电划过,清晰地感到自己和婉儿心脏同时一跳,手指同时一动,同时嗯了一声,同时长长吐了口气,同时丝丝、丝丝地呼吸,那是只有闭眼才能听到的感觉到的呼吸。婉儿冰凉的手心渐渐热了起来。乌云将包着头发的手帕顺手放到枕头下,松了口气,似耗尽浑身气力,一步也挪不动,离石忙抱出休息。

当归不知怎么已拔掉了所有针,伸手说药来,缓缓喂了三勺,婉儿全不知下咽,汤流了一脖子,侍女忙用手帕揩净。当归递给无风说你喂,还是没喝。当归说嘴对嘴喂,无风啊了一声,愣是没动。

当归急道都什么时候了,真看着娃娃死吗?

背后有人轻推了一下无风。无风顾不上去看,喝了一口喂了进去,婉儿额嗯一声。无风轻声道是我么,握了握婉儿的手。婉儿嗯了一声,手紧了一下。大概确定是无风,这才将无风一口一口喂进嘴里的人参,一口一口咽了下去,一碗半喝完,打了个嗝,脑门、手心微微出汗,粗粗地呼了两口气,动了动睡了过去。

当归长出一口气,抹了抹自己的额头,低低笑说好了,示意大家都回去。

无风松了口气,双肩一塌,瞬间觉的浑身困乏,没了一丝力气,手上、背上木木地疼,身上汗已湿透,不由打了个冷战。一件大衣披在身上,转头看时,惊道你怎过来了。背后阿塔娜早已梨花带雨,咬着嘴唇,抱住无风靠在身上,拓跋明玉揽着阿塔娜说,好了,没事了,又惹的阿塔娜泪如雨下,哽咽着说道:姐姐实实可怜不过。

半晌,小雨点进来,挤开二人顺势坐在无风怀里说:娘亲的魂魄回来了吗?无风说回来了。阿塔娜要抱小雨点不让。小雨点说:娘好了,你娶她作新娘子好么?惹的三人和旁边的依娜、侍女、当归笑了。

小雨点又说:娘说了先生给姐姐吸了蛇毒,亲了姐姐,姐姐就要嫁给先生。可是先生也给娘吸了毒,亲了娘,还和娘抱着睡呢?是不是也应该娶娘?

众人又笑。小雨点又说:能娶阿塔娜姐姐,为什么不娶我娘,娘亲比阿塔娜姐姐还漂亮呢!

阿塔娜笑的不能自已,捏了小雨点的脸道:小机灵鬼,都敢作主出嫁你娘了。你娘出嫁了,你就没人管了!

小雨点道:我是娘的嫁妆,先生说过是娘的小棉袄,先生和娘怎会不管我。

阿塔娜摸了摸头笑道:好好好。

无风问小雨点吃了么,小雨点说吃了,对着侍女道:给先生和两位漂亮姐姐端点饭,他们还没吃呢。

拓跋明玉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道:妹妹的好女女,这么会心疼人,这事我作主了。伸手在小雨点头上了揉了揉,抹自己眼泪时碰到胸前那两大处,喛哟一声,说道我得回去了。

侍女道:姐姐的侍女过来几次了,叫您回去一下呢。

小主,

依娜道:饭热着呢。至见先生,就没见吃饭呢。

阿塔娜道:好你个依娜,眼里只有你家先生,怎么看不见我和姐姐也没吃饭?

依娜低了头说:都给你们留着了。

饭上来时,小雨点已在无风怀里睡着了,当归让放在婉儿旁边睡,无风怕感冒传染,想让分开睡,又想当归定是让婉儿知道小雨点在身旁才心安,也就没反对。

拓跋明玉换了件衣服过来,胸前明显没了水印,悄悄对无风说儿子喝了奶睡去了。三人在床边刚吃了两口,便见婉儿左手搂了搂小雨点不动,右手却在床边摸索着,无风忙放下碗,将手握住,这才安定了下来。当归让再喂些牛奶,用勺子喂,还是不喝,只能一口一口嘴对嘴了小半碗,奶已凉,再让热时,婉儿似等不急,张张嘴,皱发皱,抿抿嘴,还想喝。

拓跋明玉刨了饭,抹了嘴,侧躺在床上,撩开衣服,弹出玉白蓬软发胀的已溢出奶水的一团,手一扶吻到婉儿嘴里,婉儿还未咂奶已溢出,忙咕嘟咕嘟咽了起来,一盏茶功夫明显软绵下来,婉儿打了个嗝似满足地睡了过去。一旁阿塔娜看了看自己日渐胀大的胸,对着目不转睛的无风道:哼,见一次比一次大。婉儿姐姐好口福。拓跋明玉瞪了一眼,盯着阿塔娜那两处笑道:死女子。你不也一样,一次比一次圆润丰满,不知道那个男人有福了。又指了偷笑的依娜道:你的也长大了。羞了依娜一脸红,扭捏低头说道:先生吃一点吧。见无风没应,抬头看时三人一脸惊愕,知是会错了意,忙说:刚才没吃两口......趁热再吃点......两人看无风呆呆的,硬是忍住没笑。

无风看着婉儿笑了笑,趁此功夫到门口又问当归情况。当归道:好在刚才那口气上来了,命是保住了,只怕好了也需将息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好娃娃,好好对待。无风放下心来,哦了一声。旁边半夏拉了拉徐布前,说我给你端了碗饭,先吃上点,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徐布前说我不想吃。无风说嗑吃嗑。半夏这才拉走徐布前。当归看着两人离去道:都是好娃娃。半夏这鬼女子,不知几时看上这后生了。无风说徐布前是个好后生。

当归说:我老了,这两年跟着你跑,熬了,想回去了。无风说好,这的事一完,你跟半夏都跟着徐向前回去,把辛荑留下就行了。半晌,当归说半夏行医么问题了,辛荑还不行,留下有个病病灾灾的看不了。算了,让半夏回去,我留下照看你和娘娘。这把老骨头了,迟回早回都一样。说完,边走边说这会没事,我歇会,老喽。转头又说,我给半夏安顿了,让一会给娘娘喝点药,你再给喂上些米汤。不待无风答应,转身离去,灯影下,老人佝偻着缓缓走进暗影里,无风又湿了眼角。不远处,拓跋起立在庭院一动不动。

虚连从灯下走到无风跟前,正欲说话。拓跋明玉出来,看道虚连一愣,拉了无风说:风哥快来。无风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前,只见婉儿青丝零乱,汗水已把头发打湿,嘴里念叨:孩子......呜......右手又自到处摸索,拓跋明玉抓了手被捏了捏摔开,正巧碰到拓跋明玉的手镯上,三人手上赫然都有一只翡翠手镯,两人一愣。无风忙抓了手,被抓了抓紧紧握住,那手上有劲了许多,无风心中一喜。拓跋明玉尴尬地笑笑,阿塔娜笑出声来,被瞪了一眼,说道:给奶吃也不管用呀。

无风说我么,是我么。

婉儿这才安定下来,流了两行泪,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没能保住......呜......

无风说不哭了哦,哦不哭了。我在了,小雨点在了。当归说让哭,哭出来就好了。婉儿放声大哭,无风抱起拍着背,婉儿紧紧抱了无风捣着无风后背边哭边说道:当初要跟着你去龙城,你就不让?好端端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为什么?让我跟去了孩子一定会好好的。我怎么没像阿塔娜追着你去呢?怪我,都怪我!

无风抱了吵醒哭着的小雨点说:不怪你,怪我。都过去了,不哭了哦。两人慢慢止住哭声,在无风怀里又睡了过去。

婉儿睡的平稳,呼吸渐渐粗了起来。无风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阿塔娜和拓跋明玉还在旁边陪着,拉了拉阿塔娜的手道:你有身子了,赶紧过去睡去,小心累着了。拓跋明玉惊喜,妹妹赶紧过去。阿塔娜说不。无奈只能让依娜安抚在旁边的床上休息,阿塔娜一会又起身过来说睡不着。拓跋明玉戳了无风一指头道:都是这祸害的了。

无风问道:你怎过来了。

阿塔娜道:试好了衣服,大人们拉话着了。我就偷跑过来了,想看看你,结果虚连说在这边了。古丽仙、西琳不知道之前的事,只听说你抱个娃娃跑了。我恼你跑到女眷住的地方来干啥,是不是又让哥哥一样祸害女人去了,亦或是偷会那个女人去了。说着看了拓跋明玉一眼,又说:我好心过来看你,不见个人,还听说新郎官抱个娃娃跑了,心里盘算你又动下风流债了,人家找上门来了,拿娃娃“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的罪证要挟你,又担心你心善会带着娃娃跟着女人跑了,这可如何是好,明天大婚让人家知道了新郎官跟人跑了会笑话死我也。一急就要找你算账,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比我还有本事。徐布前拦不住,被我收拾了一顿,见我恼的不行,拓跋起已拔出了刀,比我还激动,声称要进去砍了你这不识好歹、不懂珍惜之人。我拉住拓跋起这个浑小子这才作罢。拓跋起不依不饶让徐向前把事情说清楚,不说清楚决不善罢甘休。徐布前怕我冲动进来、怕拓跋起动下乱子,对你、对我、对姐姐都不好。也是急了,跪倒在地说出实情。说婉儿姐姐的事还没来的及给你说了。又感慨道,你跟前的人怎都对你这么好啊,你有什么值得别人都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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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姐姐真是可怜。”阿塔娜感叹了一声,又说徐布前说,你走后,姐姐有了身孕。一边料理皋兰村事务,一边等你消息,皋兰村倒也井井有条、繁荣起来。身子渐渐显怀,也就在窑洞闭门不出,但还是被太守吴谦知道了。一天天麻麻黑,太守独自一人不知怎撵了过来,门卫通报后进来,三言两语就吵了起来。

太守骂姐姐被山匪劫走作贱了为什么不死了或者嫑下山,他也当死了好给家里交待。偏要下山与你不清不白,不守妇道,赖在贼窝里不走,给他戴了绿帽子,竟还怀了贼人的野种。

姐姐百般解释自己山匪处是清白的不听,怒道:回北州找你怎不见帽盖子。

太守道:我去都城有紧急军情要报。

姐姐道:不想见找什么借口,又不是不知道我来了,连个话也没有,你安的什么心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回皋兰我能去哪里。本来我满怀希望的去,本想着你不认我,该认你亲生女儿了么,没想到你如此狠心,如此凉薄,全然不顾这些。我怎当时倒眼窝成这么个。你让我心凉凉的。

太守道:那你竟敢怀上野种?现在谁人不知,让我这脸往哪搁了,让天下人都看我笑话。

姐姐道:我心甘情愿,为他死了我都值,他比你不知强多少倍,至少他知道心疼我们娘俩。

太守气不过打了姐姐,让姐姐打掉孩子跟他回去。姐姐说心死了,回不去了。孩子是谁的与你无关。

太守给姐姐灌药姐姐不喝,拉扯推搡把姐姐肚子重重撞在桌棱上,姐姐当时血流不止,当晚孩子就没了,可怜那七八月的孩子已成形了。

太守扔下休书要走,被门卫拦住,婉儿姐姐见那休书让门卫放走了人。村民知道后拿着锄头、镰刀四处找太守算帐,说太守不算人,撂下孤儿寡母不管,现在还过来欺负,却遍寻不见。

姐姐没了孩子,不哭也不笑,饭也不吃,日渐消瘦,疯病时时发作。

徐布前回来,依敏说:太守气不过,打发魏如意过来,示意拓跋让将姐姐处死,威胁不然就如何如何。六部正和拓跋上劲,拓跋还想要太守的支持,只得听了魏如意的主意,让徐布前借大婚送到无风身边,对太守就说在去的路上做掉了,太守定查不出所以然。

徐布前这才哄姐姐说,你让姐姐给阿塔娜做一件大夏婚服送过去,顺便也可以将小雨点送到这边,安顿给你,就是死了,小雨点也有人照应。姐姐这才勉强下炕,用贩盐的银子、还有自己的一些嫁妆玉石珠宝作了彩礼给了我父母,哄的我父母再不说你年纪大了什么的,再不说我挑了半天就挑了这么个人,高高兴兴地过来了。

姐姐强打精神跟了过来,风吹日晒,顶风冒雨,这一路不知受了多少罪。一路几乎不怎吃饭,药也不喝,病越走越重,最后竟下不了马车,到了只剩了一口气。好在徐布前一来就让半夏给看,只还是不喝药呀。

阿塔娜哭倒在无风背上,依娜更是哭倒在拓跋明玉的怀里,拓跋明玉胸前又湿了一大片。跟前人无不泪流满面。

婉儿滴下两行热泪,无风怎么也揩不净。

须臾,婉儿缓缓睁开眼,对着无风说:我饿了。喝了小米汤,一柱香后喝了药,发了汗,又沉沉睡去。阿塔娜这才放心在旁边床上休息,徐向前又搬来两张床,侍女搂了小雨点睡了一张,一张床上睡了拓跋明玉母子。拓跋明玉将孩子抱过来时,见拓跋起仍立在外面,拉着说了一会话,安顿侍女招呼的吃饭歇息,给了些金银珠宝。这才将孩子端在无风跟前让看,无风看了看拓跋明玉,又看了看儿子,不由地摸了摸那脸,轻轻捏了捏,拓跋明玉嗔怪道捏的酣水布袋袋烂了流酣水也。阿塔娜那边翻了身,拓跋明玉脸一红赶紧哄孩子睡去了。

无风正咪睡间,觉的婉儿动了动,忙凑到身前去看,见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婉儿脸一红说要喝水,喝了水,当归号了脉,说他睡去也,无风知道没事了。

一会,婉儿又睁眼说我想......水喝多了。看依娜依着床边睡的正熟,没忍心叫醒。扶着婉儿下了床,婉儿却一跤跌坐床上动弹不得。无风说算出去了,拿过便盆,见婉儿蹲时差点坐倒,便将婉儿端了起来,婉儿扭捏挣扎两下却身子软了下来,软软地靠在无风身上,任无风像提提小雨点起夜一样,不管不顾如琼似玉洒落银盆。那身子还轻的好似婴儿,无风心里一酸不由滴下两颗泪来。收拾停当,轻擦了无风脸上顾不得擦的眼泪,说别哭,要当新郎官了,不能哭。让无风扶坐起来时,这才看到一双玉人娉娉婷婷玉立在身后,兀自笑个不止。

拓跋明玉笑道:妹妹好福气呀!

阿塔娜笑着笑着哭了,婉儿伸了手,两女急挽住,三只翠绿的手镯碰在一起,发出轻脆的响声。

婉儿说让你们笑话了,拖累的你们。

拓跋明玉说好妹妹,说的什么话,我俩一样的命苦。

小主,

阿塔娜笑道:你只管休养,等好了,有的是时间给这个祸害生十来八个大胖小子。你俩来了正好,我现在靠不上,有些事还得你俩分担代劳。

婉儿不明就里,无风道阿塔娜有身子了。

拓跋明玉道动乱子一歇也不歇,我们三个都被祸害了。

婉儿一喜说妹妹快快坐着休息,一羞说妹妹快不要说这些浑话,你才是先生的良配、正主,我这残花败柳之身能见到你俩成就好事就心满意足了。明玉姐姐不是也来了么。

拓跋明玉说现在由不得你了,你那宝贝乖女儿早把你许给这人了,指了指无风又说,还把自己当嫁妆送过来了。众人轻笑。

婉儿忙岔开话题说趁着我精神,赶紧让醒来的依娜把带来的婚服让阿塔娜试一下,不合身的再改一下。不想那衣服大小正合适。又取了一套穿戴,簪、钗、步摇、珠子项链、发钗、耳垂,又拿出些玉壁、玉佩、玉玦,还有一颗极大的夜明珠。侍女服饰穿戴整齐,阿塔娜瞬时成了夏人姑娘,愈发显的端庄漂亮、婀娜多姿。无风知那套穿戴是窑掌后取的,也不知谁用过没,看了看婉儿。

婉儿道:放心,专门让人到庙里燎过的,穿戴上添福添寿、多子多孙的。怪不得你有福气娶到这么漂亮的妹妹,把人家可当事了么。又对阿塔娜说妹妹快睡去,睡不好明天不漂亮了。又让侍女取了一整套穿戴给了阿塔娜。拓跋明玉欢喜异常说沾了阿塔娜的光了。愈发看重婉儿几分。众人又坐了一会,各自睡去。婉儿睡着了念了一句,我想吃圪突了。

天已黎明,无风让依娜和了些面,两个人捏了些圪突。

这一觉睡到天大亮才醒,阿塔娜醒来说唉呀,迟了迟了。那边早来人催了,徐布前硬是挡住没报。阿塔娜、拓跋明玉还是叫了外面守了一夜的拓跋起吃饭,拓跋起道参狼雪端来饭已吃过了。阿塔娜这才与婉儿、拓跋明玉吃了圪突才匆匆过去准备,临走不忘说怪不得姐姐要吃圪突了,就是香。婉儿只吃了少半碗,无风便不敢让吃了,怕猛然吃的太多胃受不了了。

依娜说先生说过:荞面圪突羊腥汤,死死活活相跟上。

注:1、笄 :古人用来簪发和连冠的饰物,是簪、钗的鼻祖。古代男女用来插定绾起的头发或弁冕的。从周代起,女子年满十五岁便算成人,可以许嫁,谓之及笄。如果没有许嫁,到二十岁时也要举行笄礼,由一个妇人给及龄女子梳一个发髻,插上一支笄,礼后再取下。

2、簪:是笄的发展,同样起固定发髻之用,在前端加以纹饰,雕刻成植物(花草)、动物(凤凰孔雀)、吉祥器物(如意)等形,并可用金、玉、象牙、玳瑁等贵重材料制作,工艺也愈发丰富,有錾花、镂花铅桥态及盘花等。

3、钗:由两股簪子交叉组合成的一种首饰。用来绾住头发,也有用它把帽子别在头发上。安插有多种方法,有的横插,有的竖插,有的斜插,也有自下而上倒插槐源的。所插数量也不尽一致,既可安插两支,左右各一支;也可插上数支,视发髻需要而定,最多的在两鬓各插六支,合为十二支。

4、步摇:是在顶部挂珠玉垂饰的簪或钗,是古代妇女插于鬓发之侧以作装饰之物,同时也有固定发髻的作用。一般形式为凤凰、蝴蝶、带有翅膀类的,或垂有旒苏或坠子,走路的时候,金饰会随走路的摆动而动,栩栩如生。取其行步则动摇消态,故名。

5、钿:用金,银,玉、贝等做成的花朵状装饰品,把金属宝石等镶嵌在器物上作装饰。古代一种嵌金花的首饰。簪钗是用来绾住头发的,而花钿直接插入绾好的发髻起装饰的作用。

6、扁方:是满族妇女梳旗头时所插饰的特殊大簪,形制与作用与汉人妇女髻上的扁簪类似。清代贵族妇女梳“两把头”或是“大拉翅”,都使用扁方,起到连接真、假发髻之中“梁”的作用。装饰的同时更重要的是控制发髻使其不散落下来。在清代的北方民间,扁方也有很小的。如遇丧事,妻子为丈夫戴孝,放下两把头,将头发集拢于头顶束起,分两把编成两个辫子,辫梢不系头绳,任头发松乱一头顶上插一个三寸或四寸长的白骨小扁方。如果儿媳为公婆戴孝,则要横插一个白银或白铜的小扁方。扁方一般用青素缎、青绒或青纱蒙裹而成,俗称“钿子”,佩戴时固定在发髻之上便可,上面还常绣有各种花纹图案,镶珠宝或插饰各种花朵、缀挂长长的缨穗。

7、梳篦:古代简称“栉”,与簪、髻、钗、步摇等并称为中国古代八大发饰之一,昔为宫廷御用珍品 , 故有“宫梳名篦”之誉。梳篦在古时是人手必备的发饰,尤其是妇女,几乎梳不离身,时间一久,便形成插梳的风气。梳子的齿粗而稀,篦子的齿细且密。梳篦多为木制或竹制以及名贵物料制作,如金、银、象牙、犀角、水晶、玳瑁、锡、嵌玉镶珠等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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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凤冠:古代皇帝后妃的冠饰,其上饰有凤凰样珠宝。明朝妇女出嫁时也可佩戴。

明朝凤冠是皇后受册、谒庙、朝会时戴用的礼冠,其形制承宋之制而又加以发展和完善,因之更显雍容华贵之美。汉桓帝时,京城洛阳流行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兼起自外戚梁冀的夫人,后来风行全国。女人们在仿效流行妆时常爱添油加醋。如城中流行高髻,则四方高一尺;城中流行广眉,则四方眉长半额;城中流行宽袖,则四身披一整匹长布。

汉魏以前,没有关于宫廷时装的记载。南朝时,宫廷中出现了宽袖热,后妃宫女都以宽袖式的宫装为美。直到隋、唐,宫中宽衣长袖仍是后妃宫女们喜爱不已的样式。和宽袖在南朝盛行相比美的是窄袖衣盛行于北朝,并逐渐在隋唐时产生影响,进入了隋唐后宫,甚至在唐初到盛唐时期,宫中对窄袖衣的喜好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宽袖。

南朝讲求节俭的皇帝提倡窄袖衣,但隋唐盛世宫中女子喜好窄袖完全出于新奇刺激,标新立异。窄袖衫在北朝中是男子的服饰。大唐盛世的开元、天宝年间,富贵优裕、无所事事的宫中女子们以穿北朝男装为时尚,一时间,窄袖衫广为盛行。当时,妃嫔宫女竞相骑马游乐,胡服衫便于骑马,因而极为雍容华贵、娇弱美丽的宫中女子们所喜爱。盛唐时期是个豪情激越的时代,宫中美人们纷纷放弃红装而好戎装。她们身穿男式的圆领袍衫,彩边窄袖,足登软靴,顾盼生情中颇为洋洋自得。盛唐以前的宫廷女子骑马外出时穿的是「幂瞝」。幂瞝是一种遮蔽全身的全装衣服。宫人们骑着马,身穿幂瞝,以免被路人窥视。隋以前的北朝宫人就曾身穿幂瞝,骑马出宫,唐朝初年,宫女们骑马出宫,也是这一套装束。到了武则天时,幂瞝不再在宫中盛行,代之以一种状似雨笠的帷帽:帽檐下黑网至颈,用来遮挡面目。唐玄宗时,宫中女子们改戴胡帽,或干脆不戴帽子,所谓靓妆露面,无复蔽障,身上穿的是一身窄袖圆领的胡服男装。安史之乱后,宽衣长袖又在宫中盛行。秦以前的女子服饰是衣、裳相连。秦始皇时始令制作女式短衫。唐朝时宫人的服饰一般是上身衫襦,下身长裙。盛唐风气开放,宫中美人们穿上了开至半胸的窄袖和宽袖短衫。中国宫廷中女子们的裙子也是种类繁多,丰富多彩。隋到唐初时,宫中风尚窄式衣裙。盛唐时裙式日益宽大、裙上折裥密布,飘动感加强。当时宫中裙子的色彩大多为红、黄、绿鲜艳的原色。唐玄宗的宠妃杨玉环最爱穿的便是黄裙。武则天的女儿安乐公主是位放荡的女子,生活侈糜,衣饰上花样百出。安乐公主拥有两件百鸟裙,是罕有旷世珍品。百鸟裙是采集百鸟的羽毛,由宫中尚衣局组织工匠精制而成。百鸟裙色彩灿烂,五光十色、变幻莫定,十分迷人。隋炀帝是位多情多才的皇帝,他设计了一种花笼裙,样式美观,宫女们非常喜爱。花笼裙是用丝织成的,又薄、又透明,上面绣有花鸟图案。唐代宫廷中的后妃宫女都喜欢肩搭披帛,披帛上绣着各式花卉。披帛和披肩在中国宫中出现较早,起码在秦代就有。秦始皇曾令宫女们身披浅黄银沧飞云帔。唐玄宗开元年间,风流多情的玄宗皇帝曾颁下诏令:宫中二十七世妇和宝林、御女、良人在随侍和参加后宫宴会时,都须身披绣有图案的披帛。唐代宫女们在端午节时,也要披较为华丽的披帛,称为奉圣巾或续寿巾。

宋代宫中时兴窄袖,但宽衣长袖仍然被视为是豪华的标志。宋代后妃的礼服是宽衣大袖,日常生活则是穿便装窄袖。宋代宫女的时装服饰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上身窄袖短衫襦,下身是拖地长裙,一种是窄袖长衫,外套对襟背子。上衣的领子在宋以前大多是交领、右衽,宋时普及对襟式。裙装在宋时以多褶为美。多褶裙,唐时即已盛行,宋代裙褶更多更密,称为「千褶裙」。宋理宗时,宫中时兴前后不缝合的拖地裙,称「赶上裙」。背子是在中单加长而产生的。中单腋下缝合,下面有交带,而背子则腋下不缝合,长到脚面,没有交带。

明代宫女的冠服沿袭宋代,紫色、团领、窄袖、遍刺折枝小葵花、珠络缝金带红裙。明宫中盛行一种比甲,是从元宫中继承而来。比甲创于世祖皇后,无领无袖,前短后长,两侧开叉的地方各缝两个襟扣(比甲,式样如现行的马甲、背心)。比甲便于骑马,前胸后背既得保暖,臂肘活动又有余地。明代后妃宫女的常服便是宽袖衫外罩比甲。霞帔是明代皇后、嫔妃的常服。大衫霞帔是衫和霞帔的配套服饰,衫为黄色,霞帔为深青色,上面织有金云霞龙纹,有的或绣或铺翠圈金,外饰珠玉坠了。

明代后妃宫女喜爱穿自己设计的新鲜时装。熹宗张皇后心灵手巧,用白绫配新桑色绫,制成鹤氅式新衣,称为霓裳羽衣。明崇祯时,宫女们竞效周皇后以穿素白色的纱衫为美,用半透明的白纱衫衬出里面的红袙腹,极富魅力。明末宫女爱穿海天霞色衫子,似白微红,雅中微艳,十分迷人,连宦官也很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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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钗

蝴蝶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