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门子也是有讲究的,门子虽小,却是县衙的第一道门槛,手里攥着个“通行证”的权力。
老百姓要想告个状,先得过门子这关,再是书吏那关,道道关卡,没点儿“润滑油”是不行的。
进了门,张三牛直奔大堂,大堂门口的堂鼓高高架起。
这堂鼓主要用于衙门内部的办公事务,如果放到皇宫那地方,那便是伸冤用的登闻鼓了,登闻鼓是给百姓伸冤告御状用的,但堂鼓可不是。
一般百姓告状,只能老老实实的通过门子递交状纸,门子把状纸交给刑房书吏,书吏再上交给师爷或者县令,一层层下来,花费也不小。
而且,四月到七月是农忙的时候,县令要劝课农桑,一般不受理轻微民事案件,报案人需要在非农忙时节,在每月指定的放吿日递交状纸,每月的放吿日一般是三、六、九日。
可话说回来,这世道,能忍则忍,谁愿意轻易和官府打交道?不是被逼到绝路,谁愿意花这冤枉钱?
不管有理没理,进了衙门都得脱一层皮,因此一般的纠纷,都是通过乡绅解决的。
张三牛大步流星地闯进了县衙大堂,身后跟着一群乌泱泱的人,跟赶集似的,这群人一到大堂门口就自觉停下了脚步,眼巴巴地瞅着里面。
韩岩正埋头在二堂处理着堆成小山的公务,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搅得眉头一皱,心里头直犯嘀咕。
他索性放下笔,起身踱步到大门,一瞧,张三牛正站在大堂中央,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
“哟,这不是单乐伯嘛,今儿个吹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韩岩脸上迅速堆起笑,心里头却琢磨着这唱的是哪出戏。
张三牛一挥手,示意沈云把周礼仁推上前来,周礼仁那老头儿,平时文文弱弱的,这会子被沈云拽得踉跄几步,一脸恼怒样儿。
“韩大人,您瞧瞧,这老头儿非说要报官,我只好‘请’他过来了。”张三牛说得轻描淡写,嘴角还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
韩岩的目光转向沈云,眼神里带着几分严厉:“沈云啊,对待周夫子怎能如此无礼?还不快松手!”
沈云闻言,忙不迭地松了手,周礼仁得了自由,立马扑到韩岩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