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看,为何本将军不接受西羌残部的请降之举?”
此时的帐内,除了韩信之外,就只有赵西林一人,所以这话明显是在问赵西林。
“西羌残部已无战力,此时请降,不是出于服,而是出于怕,日后难免有反复无常的举动,不如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到那时,西羌境内再无兵卒,才更好统辖管理。”
韩信听后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说对了一半,比我帐下不少人都强些,为将者,目光要长远,若是他们日后降而复叛,岂不是今日我的失职?”
“一半?”赵西林却是眉头一挑,旋即躬身请教道:“敢问韩将军,另一半是......”
韩信这才将目光从案上的地图移开,看向这个陛下亲自指派来的赵西林,开口道:“以你之言,这剩下的西羌残部都得杀尽了才能免了他们降而复叛的后患,可你没有想过,这些兵卒是西羌腹地多少家庭的中流砥柱,若真是全部死在了我大秦的兵戈之下,这个仇怨,没有几代人可洗刷不掉,到了那个时候,人心向背,这西羌旧地如何治理?”
“那韩将军这是.......”
“我要的,不光是这些请降书简,更要的是他们归降的诚意,一种足以证明他们不会降而复叛,诚心归顺的诚意。”
听了韩信这话,赵西林先是一怔,刚要开口发问,却不料被韩信抢先问道:“刚才那将领在前线拼杀勇猛,数次身先士卒,可我依旧要打他三十军棍,你说说是为何?”
“军令如山,身为执行者,当坚定不移的执行主帅军令,若是每个将领都像他这般建言献策,自作聪明,主帅威仪何在?上下尊卑何在?”
“需知,军纪严明之军队,在于万众一心,而这颗心,便是一军统帅。”
韩信满意的点了点头。
陛下识人的眼光,还是那般毒辣。
就如当年,在南郡开阳县郊外一般。
昔日月下那一壶酒的滋味,直到现在,韩信还是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