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娃子,冯家崽子,快割啊!”
“割左耳,记得左耳,右耳没用!”
……
被护在人群中的十五岁少年,头盔挡了眼睛,他麻利的扶起,牙关紧咬,浑身是汗。
他的腰间有一根绳子,上去全是血淋淋的耳朵。
“七个,只有七个。大哥,不够六亩地啊。”
“艹他牢牢,狗日的,先随郡兵回去,等下一轮。”
“咱们高低要弄回六亩,母亲得高兴坏了。”
……
突厥王帐军汪古泰河旗,几千人都打懵了。
他们已经是第二波支援了。
先前以为腾格里在放羊,这会才知道。
这帮地方郡兵脑子有问题。
顶着弓箭也敢上。
过去一碰就碎的楚兵,此刻战斗意志极为强大。
王帐军围着杀,竟然还是下风。
且对方丝毫没有退后的意思。
他们眼神充血,如饿狼一般,甚至想要上来杀了大突厥勇士。
战场中间。
蔡州兵同样不甘落后。
他们的军阵本来排在后面。
打着打着,就在最前方了。
一个个如狼似虎,跟昔日楚国将军们印象中的郡兵,完全是两个概率。
楚兵,一向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面对如此骁勇善战的友军,
萧世安身覆鱼鳞甲,手握铁胎龙弓,甚至有点懵。
早知晓你们如此高义,
本将还要打筋脉封闭针吗?
就是这群义士,似乎有点疯狂。
“你特么别挡道,抢生意啊!”
“狗日的,快割耳朵啊,,”
“日你大爷,赵狗子,赵,,你特么真衰,发财的机会死了。”
“杀,杀啊,三千个耳朵来了。”
……
……
这种情况。
在这个战场成为普遍现象。
甚至无甲的几万老弱,有意无意的往前冲。
拿着木盾,带着狡黠的眼神。
爷爷护着孙儿。
企图蹭点人头,混个功劳。
“乖孙,机灵点,去捡两亩地回来。将来给你娶媳妇。”
“哦。”
小徭役兵如同战场精灵,在夹缝中寻找机会。
他捡的不是地,是他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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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帅台上。
段渊眼眸中带着喜色。
压着打!
楚人将突厥人压着打!
他的目光,偶尔会望向西侧山林,
周卧龙,真神人也!
正午时分。
激战正酣!
日头偏西。
罗浮山山高林密,云层环绕。
阳光射在山林,阴影刚好遮蔽帅台。
梅太师如苍松挺立,眼眸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
他似乎呆滞了。
楚兵竟然如此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