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爷思虑再三后,决定教他们渊盖文的刀法,斩浪。
最好的师傅,就是对手的血虐。
渊盖文的两刀,令全爷回忆了二十几年,同样也研究了二十几年。
关西快刀,有天然缺陷。
简单来说,就是攻速快,攻击力不高。
对付一般武将还行,顶级武将搏斗,它就不行了。
以关西快刀为基础,练习斩浪刀。
就等于学了大招,关键时刻,有暴击,有破甲。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是不能共存的。
李娘子一系,轻易拿下宗家几百人,无疑是开心的。
大院中,李大爷一家心如死灰,他们的力量已经被肢解了。
这些年,他们坏事做的不少。
大斗进,小斗出。老牛换健牛。残害妇女幼女,这些事,李家兄弟,尤其是李小奎的罪行罄竹难书。
“李大爷。小人焦仁,给您行礼了。”铁驼子恶狠狠的道。
“铁……铁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饶我一命。”李大奎大腹便便,匍匐求饶,丝毫看不出自诩的勇气。
“几年前,我儿子那么小,就踩了你家一株粟,一株!你就伙同数十泼皮,把我李家十几个耕地的老婆子扒光,用马鞭抽打。若不是我等来了,还不知发生什么。”
“我家十几个女人,想不开的死了一半。您老还记不记的。”
数年前,就因为他踩了李小奎家的作物。
他亲眼目睹了,李家人对他母辈们施暴,这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从那之后,他就变得呆滞了。
每每想到此事,六婶自己伤心都不算,还总是后悔那天带娃子过去了,恨他脑部受到了重创,多好的娃,就这么呆了。
如今铁牛已经长大,想补偿也补偿不了了。
一柄锋利的斩马剑,寒芒闪闪,慢慢出现在李家兄弟的额头前。
铁牛居高临下,仿若远古猛兽,他要亲手为母亲报仇。
“慢着,慢着。啊……”李小奎的母亲,疯疯癫癫的爬过来,她知道一件事,李娘子仁义。
她跪倒在李娘子面前,拉着她的甲裙,哭泣道:“今日,李家已经如此凄惨,你们家杀的人,比我们这些年都多,求求你,大娘子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李娘子低头,打量着这恶毒的女人。
别看她现在佝偻卑微,昔日过寿一次,李家堡就得有几户人家破产。
李娘子一脚踢开她,后者急急忙忙,又爬了过来。
“求求你,饶了小奎一命。你们要抱扒衣之辱,扒我就是,放了我儿子。求求你了,你是大仁大义的女菩萨,将来福报一定会给你家孩子的。”
儿子!
这是李娘子的软肋。
李家这些年被欺压,确实很甚。
可大楚的世道,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像周云宗族这样的反而少见。
李婆子见李娘子脸色有异,顾不得将她昂贵的蜀锦弄得泥泞不堪,激动道:“你家相公,是太师弟子。你们若是屠戮宗家,乃大不敬之罪,是要被李太师怪罪的。更……更是欺师灭祖。”
周云是李太师的弟子,青山寨一支可谓获益良多。
虽然高高在上的洛阳太师不认,可底下的官员多多少少认了。
欺师灭祖,在这个时代,可是大罪。
将来绝对算的上周云一生的污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此事,乃不孝不忠之徒。
最后一点,说动了李娘子,她必须为自己的相公考虑。
她只有两个软肋,周云和儿子。
目光锁定李福,后者默默点头。
不同于瞎子驼子全爷的放浪形骸,李福是正儿八经规矩人,只是无法想象,他为何会有野猪这样的儿子。
“好,本娘子就行善积德。”
李娘子一脚,踹开了恶毒的李婆子。
“将李家嫡系,李大爷,李二爷的至亲女眷抓走,明日在李家堡的大院中,当着全堡上千号人的面,报李家昔日之仇。”
“你们不是想要地契,田契。李家不要了,就留给宗家了。”李娘子蹲下,贴近衣着华贵的李婆子,慢悠悠的道。
“你李家富有,是不是得出点钱买啊。”
“好好好……老婆子出五百贯。”李婆子心痛道。
此刻只要能活着,出点血没什么。
“你这些年过寿,我李家陆陆续续都不下千贯,五百贯,打发叫花子?五千贯,拿够了我们就走。”
“你……”老婆子面露恶毒,却也无可奈何。
敌为刀俎,我为鱼肉。
今日能逃过一劫,已经是不错了,他日,哼哼,李家贱人,总有你落难的时候。
五千贯!市场价的十倍!
铁托子同野猪相视一眼,面露惊叹。
大娘子敲诈的水平,不在周云之下。
五千贯,够李大奎一家几年的收成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事情很快决定了,昔日近千人的李家宗族势力,树倒猢狲散。
如今,只剩下百人不到。
李大奎,李小奎的妻女小妾,合计三十余人,已经被全部单独看押。
令李福奇怪的是,这些兵卒,竟然没有一个敢实行苟且之事。
如此骄兵悍将,竟然军纪恐怖如斯。
这让他本来要铁驼子注意军纪,别太过分的话也省了。
“野猪。”
野猪一愣,转头,见是老父亲。
当即道:“你怎么也叫野猪,我是谋儿啊。”
“恩……那个一时没想起来。”
野猪,“……”
李福一本正经,轻咳两声,声音低沉道:“用你的飞石,将李小奎的腿打断,这样李家就废了。”
“啥?哦。”野猪这才反应,李小奎的武艺并不算弱,此人留着是大祸。
只是铁牛,李泰等人的衬托,才显得他很弱小。
一声剧烈的惨叫,响彻李家堡,引起不小的骚动,可没人敢出来看。
李婆子恶毒的脸几乎扭曲,刘福眼眸与之相对,露出鄙夷之色。
恶婆子,没了唯一的武力,看你们今后的日子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