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先不“猜”这事,一副抓到你小子的样子,奸笑的姿态问:“卧槽您叫裴如是,那花花和尚叫裴如海……会不会有什么秘闻?”
裴知县正为这事尴尬呢,又看他姿态,知道这二世祖用奸贼之心度人了,便一甩手袖道:“那和尚、与本官乃是堂亲,仅此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高明走近些,用肩膀撞他一下嘿嘿笑道:“裴大人乃老实交代,花花和尚是不是帮你去‘抬轿’的,实际私会美人潘巧云的是……”
“放肆!”
裴如是不禁大怒,转身对老梁抱拳道:“相公明鉴,这厮冥顽不灵,干脆还是让下官脱了官袍,教他怎么做人好了?”
梁中书一阵头疼,觉得这些人怎就一个能省心的都没有,皱眉道:“哎呀你好好说话,别整天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如此跳脱者、怎能做好这大名县的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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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是欲哭无泪的委屈寻思:和这帽子都能随时戴歪的滑稽子弟相比,竟是我老裴跳脱了?
但既然顶头上司都拉了这样的偏架,裴如是也只能道:“……留守相公教训得是。”
梁中书又道:“小高你也莫要顽皮,这毕竟是四条人命之大案,需要尽力配合大名县破案。”
“是。”
高明无比忠勇的姿态抱拳道:“尊留守相公令,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全力,全程协助大名县缉拿此等丧心病狂之凶徒。”
原本裴如是正等着这纨绔子弟凭着身份在这堂上口出狂言,那便正好有机会“先斩后奏”,先收拾了这狗头衙内再说。
哪知道不愧是高俅的儿子,对上一套对下一套。
明显来说这里不对的人是他,但是这二世祖竟表现的是最懂事最听话的存在?
只看老梁那昏官那高兴的要“嫁女儿”的姿态,裴如是英雄气短的觉得:算了,还是在这些个大小昏官的面,前低调些算了。
接下来,梁中书又和颜悦色的笑道:“小高可知道本官身为留守,却为何要亲自过问这命案?”
高明道:“留守相公忧国忧民、事必躬亲……”
但和张叔夜不同,老梁并没有让小高省略五百字,而是真觉得好玩,捻着胡须,仔细听着这小子全程的新奇的拍马屁词语。
梁中书是真的喜欢这精灵古怪的家伙啊。
“……”
裴如是实在也弄不明白,这狗头衙内、居然能把他自己都觉得尬的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一本正经,真的也是没谁了。
“成功”绝非偶然啊!
现在裴如是能肯定的一点是:这狗头的爹即使不是高俅,但他也能做官并升官比自己快。
滔滔不绝说了许多。
最后高明道:“自太宗皇帝时期开始,我朝官制中,最核心基础的就是断刑案,加之命案永不销案,一但懈怠,最后呈报刑部的案宗累积太多的话,直接影响的就是父母官的功过是非。”
“再有就是,这案子手段特别残忍,社会影响特别恶劣,一杀就是四人,坊间现在是人心惶惶先不谈,但直接震动的其实是刑部。”
“那么一但形成热点,被都堂关注之后。刑案本身就不再是刑案,成为了一种政治筹码。一但破案,则能放大功劳。破不了,虽无明面上过失,但容易给都堂中书们留下‘无能’之印象。”
“如果是诸如咱们裴知县这样的咸鱼角色,这辈子只想这样的话,给中书相公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这在我朝倒也无妨,这该就是他敢公然骂我小高的缘故。”
“但若是志在青云、要想宰执天下之人,譬如留守相公您,虽不需要破案之类的功劳,却需要一种雷厉风行驾驭属下、并披肝沥胆关注民生和刑案的姿态。”
“事件第一时间介入并表态,若能破案,那是留守相公百忙之余督导属下有方。若不能破,您也第一时间表了姿态,那时怒斥裴如是这家伙并对上呈报让其背锅,也就‘前后呼应’了。”
“……”
原本早想破口大骂的裴如是、听到中后就开始愣神了,这到最后才听懂了老梁这平素不爱管事的大佬为何第一时间就介入了,还满口答应帮自己“传唤”高俅的儿子来问话。
想着,裴如是不禁多看了这歪戴着帽子的家伙一眼,倒是感觉比先前顺眼了。
梁中书捻着胡须哈哈大笑,只说了句“不愧是高俅的儿子”。
虽然这小子说的过于直接了些,但老梁还真是这个意思,而且也完全不在乎裴如是这就知道闯祸的铁头听没听懂。
加之用人之际,老梁呵呵笑道:“贤侄如此聪慧,不禁让人感慨:老高最厉害的竟不是踢球,而是生子教子?等回京之际,说不得老夫也要找高太尉讨教一下呢。想必,即使是皇帝家,也看好老高生子教子的秘方呢?”
“……”
尽管这说的像是事实,但裴如是还是觉得这两狗官……太狗了,太臭不要脸了些。
最后,梁中书的忽然正色喊了一声“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