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毕,众人纷纷拍手称绝。
章然优雅起身,鞠躬示意,笑着向盛南伊走来,眸光澄澈,“晚上好啊,盛小姐,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盛南伊瞥见人群中某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眸光一沉,冷笑道:“我不来,那别有用心的人辛苦搭的台还怎么唱得下去?”
章然莞尔,“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寿星佬红光满面,不吝夸赞,“原以为你母亲琴艺已是炉火纯青,没想到你青出于蓝。”
“干爷爷,您可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比得上母亲。”章然突然话锋一转,“听闻盛小姐学的是小提琴,师从令尊和刘大师,不知我们能否有幸跟着全老沾个光、饱饱耳福呢?”
全场目光汇聚。
这艘游艇上,砚城豪门占了大半,无人不识盛南伊,认识她的也基本知道她车祸后的遭遇。
她学小提琴不假,一则没毕业,二则独挑大梁必然疏于练习,三则以她今日之地位要她上台表演显得很冒昧。
可章然一派坦然,没有丝毫露怯。
凌天晔挡在盛南伊前面,一脸淡漠,“我看没这个必要,她现在不拉琴,也不表演。”
“是吗?好可惜哦。”章然音色清婉,她的惋惜都像极了惋惜。
“别急着可惜。”盛南伊推开凌天晔,径自走上台,明艳的脸蛋神采逼人,“今天破个例,难得人齐,高兴。”
最后两个字咬字极重。
迫人的目光环视一圈后又落在章然身上。
台下,章然微笑凝着她。
表面风平浪静,胶着的目光却不知较量过多少回合。
凌天晔皱了皱眉。
全老笑眯眯地,嗓音低沉有力,“倒是没听过南伊你拉小提琴,只记得小时候你钢琴弹得不错。”
清眸掠过一抹厉色,旋即平静,盛南伊挽唇,“看来您对我的印象只停留在小时候,难怪……”
她忽一挑眉,笑弧更盛,“我和傅承屹的贺礼已经送到府上,不过我也不是不知礼数之人,不好空手做客,给您拉一首权当祝寿吧。说实话,我确实很久没碰琴,拉得好与不好,您就当听个乐子吧。”
谁都听出她言辞有咄咄之意,不像在祝寿,倒像在找茬。
琴音一起,挑衅意味更浓了。
谁家祝寿演奏《流浪者之歌》啊?
这首曲子表达吉普赛民族四处流浪、无家可归的悲苦命运,虽荡气回肠,却充满伤感色彩。
然而某人镇定自若地站在舞台中央,像在开独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