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将小皇帝写的策论放在桌子上,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让王子协去制定那些措施,写好了再交给你,若是得用就再颁下去。”
王子协是先帝在时最后一届科考的寒门进士,前些日子被小皇帝看中给提了上来。
“为何?”小皇帝出声问道,这篇策论可是他翻了好久的资料,好多的书才写出来的,为何不用?
宋沛年淡淡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若事事都是你来干,那么那些官员是用来干什么的?”
“而我为什么要你写,是因为你必须什么都得知道,官员交上来的东西你才知道是好是坏,有没有被下面的人糊弄。这次你了解到了雪灾,下一次若是什么洪灾、地龙翻身哪怕你直接让下面的人交个章程出来,你都看得懂,你也说得出个一二。”
小皇帝听到宋沛年说了这么长一串,嘴巴不自觉微微张开,表示自己学到了,接着又有些吃惊,宋奸臣今日倒是耐心十足,给自己讲了这么多,也没有阴阳怪气他。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容易被人敷衍哄骗吗?什么都不懂的人!若你是个平民百姓也就罢了,被人哄哄最惨不过家破人亡,可你是个皇帝,若出了差错,遭殃的就是天下的百姓。”宋沛年又再次出声道。
见小皇帝那呆样,忍不住微叹一口气,“其实若你不懂也无妨。”
“啊,为何?”呆头鹅小皇帝又听到宋沛年反驳他刚刚说的话,忍不住反问道。
宋沛年微微侧头,嘴角露出一股莫名的微笑,“你觉现在下面的人敢糊弄我吗?”
小皇帝条件反射摇头,他这个天下之主都不敢糊弄他,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糊弄他?
“那就对了。”宋沛年将桌子上的策论拿起,拍在了小皇帝胸前,又看着他笑了笑。
小皇帝手忙脚乱接住策论,突然顿悟,宋奸臣肯定也不是事事都懂,但是下面的人为何就不敢糊弄他呢,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事事都懂不好糊弄的样子,再加上他凶名在外,谁都不敢冒险撞上他的刀口。
唉,何时他才能这么威严呢。
宋沛年见小皇帝那副浮想联翩的样子,忍不住敲打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我与陆学士给你留下的功课,多多充实自己,少想些有的没的。”
“还有,你现在可知为何周骏仅仅是拿涿州贡米冒充颗砂御米,我就要将他给连降三级?”宋沛年又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