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又趁机大喊,“都来看看呢,还有谁在他家做过工没有给钱的。”
连吼了几声都没有人站出来,宋沛年又问了最后一遍,见无人应答又道,“还有没有哦,错过了今天可是很难收回工钱了哦。”
那男子看见四周几双蠢蠢欲动的脚,急忙扭动着身子,语气僵硬,“律法都有令不许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她们在外做工本就是不许,我给这妇人钱都是看在大人您的面子上,求大人不要为难小的。若真要为难,小的倒也愿意去官府走一趟。”
宋沛年听到这话摇了摇头,“哪条律法写的女子不许在外抛头露面啊?人只写了女子不许在外经商!哪有不许做工这一说,难道这律法是你编的不成,还可以随意解释?”
律法确实只有女子不许经商这一条,其余的都是在女律女戒里,那些你若是犯了,宗族可能会处置你,百姓会唾弃你,但是律法却实实在在管不着。
“我想想啊,这做工不给工钱的处置是什么来着?哦,我记起了,说是轻者杖五十,重者杖一百,更有甚者,处以流放!”宋沛年拖长了调子,入了男子的耳里满是威胁。
见男子黑着脸不说话,宋沛年又继续道,“男女同律法,你可要考虑清楚哦。”
男子倒还没有任何反应,一边看热闹的却起了劲,一书生打扮的男子小声嘀咕道,“这是啥事儿啊,女子在外做工,这有什么礼法可讲?我看今日就该给这些女子一个教训......”
宋沛年听到这话立刻开始附和,“啊对对对,女子就应该啥也不做,就该你爹给你做饭洗衣,供你读书,给你娶妻生子。”
书生虽不敢大声反驳,但又小声说道,“本就是我爹供我读书......”
宋沛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是你爹一个人将你生下来的呢,生你的时候还忘了把脑子给你。”
“你......”男子听着周围的哄笑声,指着宋沛年,一时被他这粗俗的话语给搞慌神了。
宋沛年却又白了一眼,冲着四周问道,“还有没有没领工钱的了?没了的话我就走了。”
又瞟了几眼人群,说道,“你们付出了自己的劳动价值,无论是男是女都应该获得报酬。你们是女子又如何,自己干干净净赚的钱为何不要,又为何不敢要?律法都保护你们取得工钱,你们又有何怕?”
宋沛年话音刚落,就有一更年老的妇人走上前来,对着宋沛年微微行礼,接着又道,“他还欠我一个月的工钱,一共是一百五十五文钱。”
说着又有几位妇人走上前来,“还有我的,我做了半个月,一共是七十五文钱......”
“还有我的,我的是一百二十文钱......”
“......”
宋沛年押着这男子,将他来来回回威胁了许久,终于看着他结清了所有人的工钱,再加上拖欠工钱的利息。
解决完这事儿要走的时候,刚刚第一个站出来的年老妇人却走上前来冲宋沛年道谢,“多谢小宋大人了。”
宋沛年听到这个称呼微惊,毕竟大多数百姓都知道有个兵部尚书,但是不知道兵部尚书姓甚名甚,更何况这妇人还叫他小宋大人,想来她是知道他就是宋尚书的小儿子。
妇人看出了宋沛年的惊讶,强扯出一抹笑解释道,“去年我领我亡夫抚恤金时,是小宋大人递给我的。”
几年前,边关大胜,但将士却死伤几万余人,直至去年国库才有银子发抚恤金,那段日子原主不着调,休沐时被宋尚书押着在兵部发放抚恤金。
宋沛年嘴巴微张了几下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反倒是那妇人又道谢了好几句后才朝宋沛年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