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太常寺卿韦挺素来以“知礼”而闻名,行走坐卧皆遵循古礼,不可有一丝一毫之懈怠,且性情高傲、恃才傲物,如此看来,这位齐王妃的确是家学渊源……
正堂之内,李承乾居中而坐,只留下房俊浑身甲胄、提刀侍立一侧,齐王李佑夫妇站在堂中,余者皆被驱逐于外。
李承乾拿起茶杯看了看,房俊正欲提醒,却见其已经呷了一口。
房俊:“……”
若是这茶中有毒,自己岂不是要背负一个比天还大的黑锅?
只是他虽然警觉,却终究未曾做过侍卫、保卫之事,难免对于环境变化思虑迟滞,等意识到茶水有投毒之可能,已然不及。
不过显然李承乾是对此有所警觉的,却最终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投毒害他……
如此说来,李承乾未必相信李神符之言?
李承乾放下茶杯,目光炯炯的盯着齐王夫妻看了一会儿,直至将两夫妻看得浑身打颤、冷汗涔涔,这才开口,语气温和:“站着作甚?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反倒是朕唐突登门,未曾事先告知,有些冒昧啊。”
李佑额头汗津津的,却连擦都不敢擦,惶恐道:“陛下龙御四海、君临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日驾临寒舍,臣弟欢喜尚且来不及,何来冒昧?”
“呵呵,”
李承乾目光玩味、皮笑肉不笑:“当真心里欢喜?可朕看着不大像啊。”
“噗通!”
李佑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当场跪倒在地,哭着道:“陛下!皇兄!若是臣弟犯了什么错,还望念在父皇、母后的份儿上,念在咱们手足兄弟一场,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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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齐王妃也跪下,微微垂头,并未言语。
李承乾居高临下:“你自己犯了什么错,难道你自己不知?”
李佑以首顿地:“此前臣弟受长孙无忌所蒙蔽、威逼,险些铸下大错,但经由陛下教训之后已经痛改前非,再不曾有一丝一毫僭越非分之想,就连以往动辄出府玩耍都一并改了,这一年多整日里闭门谢客,不敢再闯祸了啊!”
“呵呵,冥顽不灵是吧?”李承乾冷笑一声,示意一旁的房俊:“太尉给他说说,让他知道自己犯了何错。”
“喏。”
房俊心里吐槽,你们兄弟之间的事,非得要我插手作甚?
迎着李佑惶恐、疑惑的眼神,缓缓道:“李神符发动兵变、罪在不赦,其束手就擒之时,供述曾与齐王殿下暗中联络并达成协议,事成之后,扶立齐王您登基御极、克继大统……”
话未说完,便听的“噗通”一声,只见跪在堂中的齐王李佑毫无预兆的一头栽倒在地,额头硬碰硬的跌在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就在房俊愕然之间,齐王妃已经扑倒在李佑身上,哭着大声呼唤:“殿下!殿下!”
房俊赶紧快步上前,拽着李佑的后脖领拎小鸡一般一把将其拽起。
齐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