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尉脸色一凝,扫了一眼屋中其他几位幕僚,现在已经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就无所顾忌,纷纷向着太尉点头,表示赞同:“陆先生所言极是,还望太尉早做打算。”
陆梅生继续说到:“打算是一定要有的,只是当前太尉不适合再告病在家了,如若继续下去,大人手中的权柄会逐渐被秦明轩等人一一夺去,大人终究会成为一个闲职太尉,朝中众臣都会明白皇上的意图,那时墙倒众人推就不好办了。”
沈太尉点头表示赞同陆梅生的意见,随即问到:“那先生认为我当如何打算?”
陆梅生拱手到:“大人应当立即返回朝堂,紧紧把握手中的权柄不可放手,向众臣表明大人在朝堂上的分量依然不可小觑。当然,态度上大人自可收敛一些,对皇上还是要有臣子的尊崇,以免激怒皇上。至于以后如何打算,还请太尉仔细思量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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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尉双肩耷拉下来,看起来无比沮丧,他没有说话,挥挥手让其他幕僚退下,单独留下了陆梅生。
等众人都退下,沈太尉看向陆梅生:“陆先生,此时只你我二人,我要陆先生一句实话,以陆先生来看,皇上对于沈家意欲何为?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陆梅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说到:“沈家作为外戚,如今已经在前朝后宫都碍了皇上的眼。皇上虽然要念着太后的养育扶持之恩,可是依梅生来看,端掉沈家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有太后在,沈家满门生命应当无忧。太后不在那就不好说了。”
陆梅生说完,看着沈太尉的脸色随着自己的话语越来越阴沉,最终拱手到:“还请大人恕梅生直言,梅生说得是最坏的结果。现在看来还没有那么糟糕,大人应该还有扭转局势的机会。”
沈太尉冷笑一声:“君要臣死,臣子还有活的机会吗?”陆梅生不敢再接话,只得低头不语。
沈太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陆梅生:“我记得陆先生说过咱们府中有一位南疆来的用毒高手?”
陆梅生惊得抬起头:“大人,您...”沈太尉干笑一声,安慰陆梅生:“先生莫慌。我只是问问,了解一下。”
陆梅生说到:“的确,府中有一位南疆苗医,原本跟着他的父亲一直在京中行医。先皇时候南疆叛乱,京中所有苗人也受到盘查,这其中冤枉了不少无辜的苗人。”
沈太尉对那场南疆叛乱还有印象深刻的,因为他的姐姐沈太后就是接着苗疆叛乱的机会在后宫一跃而上成为了后宫之主,成郡王那个得宠的母妃丽妃娘娘如果不是这场叛乱,怎么会盛宠之下被囚禁冷宫凄凉死去,连儿子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都丢了。
想起这段往事,沈太尉点点头:“的确是,当时京中接连搜捕苗疆叛贼,牵连了不少在京中的苗人。”
陆梅生叹口气接着说到:“莫先生和他父亲就是在这场动乱中受了牵连,莫先生的父亲被捕入狱死在了狱中,莫先生一个孩子在京中流浪,受了很多苦。后来被一个好心的游医收留才有了安身之所长大成人。大人招揽幕僚的时候就投在了大人门下。”
听闻莫先生的父亲受了南疆之乱的牵连而死,沈太尉很显然的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很好,得空请莫先生来,与我好好聊聊。”
陆梅生拱手称是,然后向沈太尉告退离开了书房。陆梅生走出好远,回头看了看书房还亮着的灯光,不禁捻须一笑。主子交代的事情幸不辱命,不露痕迹地将莫先生送到了太尉眼前,还是太尉亲自要面谈的,甚好甚好。
第二天,沈太尉就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众位大臣看到告病已久的沈太尉忽然回到了朝堂之上,心中暗忖:这一场君臣之间的暗暗的较量,皇上赢了。
按理说,当朝太尉大人病愈回归,众位大人应该前去问候,至少要去打了招呼,可是朝堂上除了几个明显是沈太尉拥趸的那几个官员,大部分官员都没有上前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