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的黄君汉奋不顾身,铠甲上布满了羽箭,犹自向前进击数十步,甚至咬着引军后退的突厥追杀出百步。
程名振已经不太看得清楚战场了,迟疑着回头看了眼下面的寨堡,被火墙封锁在后面的突厥人已经陷入绝望,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向外进击。
但在数百唐卒的进击下,突厥人一次又一次的被杀退,不是他们不肯求生,每一次杀出来之后,唐军都会以战马冲击,使得他们无法组织起来。
但相对应的,程名振也无法从寨堡抽调兵力去支援黄君汉,更何况就算他带着剩下的几百士卒填上去……突厥稳住阵脚,还是能看穿。
到那时候,程名振别说飞狐径,连守着寨堡等双士洛的援军赶到都不可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停了半日的大雪又开始在空中肆意飞舞,当斥候气喘吁吁的赶来之后,程名振的心如同刚刚被夹杂着雪花的北风挂过的脸庞一样冰冷。
黄君汉已经竭尽全力了,但突厥显然也察觉到了……即使在黑夜中,突厥将领也能发现,从头到尾猛攻的也不过四五百唐骑而已。
最重要的是,飞狐径是如今这些突厥部落遁走的重要道路,一定要抢回来……这才是关键。
程名振遣派的斥候很快发现,突厥以重兵围困黄君汉,以偏师绕过战场,向飞狐径杀来。
“盾牌都送去了?”程名振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都收拾送去了。”
“退兵,退兵!”程名振眼中血红一片,他转身疾步下了寨墙,高声指挥麾下撤出了寨堡。
“退兵?”退下的一个唐军小校咬着牙道:“道国公一定能赶到!”
程名振并没有斥责部下,而是用轻描淡写却夹杂着血腥味的口吻说:“去谷口。”
一刻钟后,数百率先赶到的突厥骑兵越过了寨堡,借着还在熊熊燃烧的火光清晰的看见,飞狐径谷口处,数百唐军正在严阵以待。
高大的盾牌被堆在最前面,密密麻麻的士卒将并不宽的谷口堵的严严实实,两侧各有数十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