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原天津知府张光藻密禀:天主教堂之幼孩,其中有供系迷拐而来者。教堂焚毁之日,搜获教民王三送县,提犯指从对质,供明伊以利诱武兰珍迷拐人口,先拐一人,给大洋五元。每早在天主堂外交武兰珍药一包,令其出外拐人。而此之药包,据供系神父谢福音所授。
曾国藩观禀,道:谢神父已亡,死无对证矣!王三、武兰珍之供词,真否?
赵烈文道:大刑之下,抑或言不由衷。烈文奉涤帅令,微服访得,天津民众有重难轻女者,将女婴丢弃于荒野;洋人目睹,遂建育婴堂收留;津人闻悉,皆奉弃婴至堂,而洋人来者不拒不说,竟予以银两奖励;刁民如武兰珍、王三者,瞅睬此机,拐孩敛财也。今春津地瘟疫肆意,育婴堂幼孩,亦有死者;草草掩埋,被犬掘咬,遂曝于旷野。
曾国藩道:刁民误国,不杀不解吾恨。
翌日,国藩升堂问案,再召拐犯与教民,审讯拐卖孩童及挖眼剖心事宜,是否确为洋人指使。
然教民虽身受大刑,却依然言之凿凿,矢口否认;均称习教已久,并无被拐情节。
曾国藩无奈,遂广贴告示,悬赏重金,询之津城内外,以求得力之人证、物证。
然宣示半月,却无一人揭榜指证洋人妄为,亦无一遗失幼孩之家控告有案者。
三口通商大臣崇厚道:启禀曾大人,以此看来,天津孩童骤逝,无关洋人事情,确属瘟疫所致。
曾国藩道:崇大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