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缙回咨:粤地夷事杂繁,分身乏术。
郑祖琛又咨军机大臣潘世恩。
潘世恩告诫:切勿以贼多入奏。
郑祖琛再咨同榜进士穆彰阿。
穆彰阿道:“水旱盗贼,不当以时入告,上烦圣虑。国帑有常,不许以毛发细故辄请动用。“
祖琛三顾不得援讯,绝望而叹:“吾左右为难,乞身未敢,空手何能杀贼?“
礼部侍郎曾国藩察观时弊,虑忧甚深,奏曰:我朝列圣为政,大抵因世俗之过而矫之使就于中。
顺治之时,疮痍初复,民志未定,故圣祖继之以宽;康熙之末,久安而吏驰,刑错而民偷,故世宗救之以严;乾隆、嘉庆之际,人尚才华,士骛高远,故大行皇帝敛之以镇静,以变其浮夸之习。一时人才循循规矩准绳之中,无有敢才智自雄、锋芒自逞者。然有守者多,而有猷有为者渐觉其少。大率以畏葸为慎,以柔靡为恭。
以臣观之,京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曰退缩,曰琐屑;外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曰敷衍,曰颟顸。退缩者,同官互推,不肯任怨,动辄请旨,不肯任咎是也。琐屑者,利析锱铢,不顾大体,查及秋毫,不见舆薪是也。敷衍者,装头盖面,但计目前剜肉补疮,不问明日是也。颟顸者,外面完全,而中已溃烂,章奏粉饰,而语无归宿是也。有此四者,习俗相相沿,但求苟安无过,不求振作有为,将来一有巨变,国家必有乏才之患。
咸丰帝朱批:礼部侍郎曾国藩奏陈用人之策,朕详加披览,剀切明辨,切中情事,深堪嘉纳。
金田团营,声势浩大,路人皆知;天地会起,十一府八殃。郑祖琛再不敢隐,如实上奏。
咸丰帝怒斥郑祖琛纵贼、养患、畏缩、庸懦、无能!即纳帝师杜受田之言,谕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署广西巡抚,驰赴剿匪。
穆彰阿道:“林已病入膏肓,恐时日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