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笑了笑,这怎么瞒得过主系统。

裴观醒来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桌子上却依旧燃着烛火,一道身影静静地坐在那儿,奏折堆得小山一样高。

“怎么这么多?”

病后的人嗓音还有些哑,但那几分戒备与疏离却退去了,难得的轻松笑意,细听还有些调侃。

许然骤然转身,榻上的人已经半直起身子,雾灰色的眸子温柔地看着他。

“因为今日摄政王没帮朕批折子。”

那人有些讶异,随后立刻认下了这罪名,“微臣的错,叫陛下受累了。”

许然心里那点气闷立刻就消了,他拿这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然走到榻前,轻轻按在了裴观的胸口,丝质的里衣轻薄,许然的手掌能感觉到下方一道凸凹不平的痕迹。

那里有一道很深的刀伤,几乎要把这人的胸口豁开,伤势早已痊愈,但伤痕依旧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裴观一愣,“是陛下……为臣换的寝衣?”

“放心,只是换了衣裳。”

裴观:“臣不是这个意思。”

许然轻笑,“朕是这个意思。”

陛下的手还按在他的胸口,那上方的帝王薄唇轻启,咬字清晰,“朕确实对你心怀不轨。”

裴观仓促避开他的视线,“是那年回京,未免打草惊蛇没带太多人,路上着了埋伏。”

许然顿了顿,将手放下了,伤势未愈就一路疾驰赶回京护驾,然后被迫服下轮回丹,又接下一派混乱的朝政。

其余人却只道裴观年少得志,位极人臣,战场上所向披靡,朝堂上搅弄风云。

却没想当时十七岁的少年,身上担了多重的责,一着不慎便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