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伽保持着趴地的动作不动,呆滞了足足有半刻钟,然后他突然悟了……他家大人这是,抱得美人归了?以后就不是孤家寡人了?还是……
“啊!”他恍然,麻溜儿的从地上爬起来,一阵烟似的飘了出去,顺手将船舱的帘子拉得死死的。
内室更加安静,只有江水拍打船底隐隐绰绰的动静,蔺赴月站在方窗前,看着外头波光粼粼的江水,觉得脸上越来越胀,越来越热。
她目光往后瞥,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那伽说了什么?”
裴江羡没说话,不以为意地在内室的椅子上坐下,懒道:“没什么。”
他慵懒地后靠到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漫无目的地点着圈椅扶手,目光温柔调笑,“刚刚不还很大胆吗?怎么突然跑了?”
是大胆,那样迷乱地靠近,再近一分……是氛围太好了!一定是氛围太好了,才让她生出了要吻他的胆子。
可谁都会为那样坚定的选择心动。
蔺赴月觉得无地自容,但咬了咬唇,转过身来,“我的确喜欢你,像你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吧?”
从京城千里迢迢带来的鲜肉饼,无时不刻的悉心关怀……
窗外闪过一片白光,雷声轰隆。
江上的天气总是变幻无常,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的夜空,忽而就雷声大作,大雨滂沱。
雨声铺天盖地,将天地分割成两片。
船里和船之外的天地。
蔺赴月目光清淡,声气儿都轻。
“裴江羡,我不敢想别的,也不配想别的……我阿兄阿嫂的死……从那日起,就成了我永生无法逃脱的梦魇……只要一闭上眼,我就能回到那天,阿嫂浑身是血……”
裴江羡缓缓起身,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爆起。
“如果我说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呢?”
空气都停滞,蔺赴月抬头,泫然欲泣的眸子会说话。
“你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