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寡母,他们的母亲付出了多少才堪堪撑住这个家。
纵使长大后明白身为朝臣的无奈,但裴江羡作为一个儿子,作为一个哥哥,也永远不会原谅裴修义。
这就是裴江羡的心魔,摧残了他的年少时光,以后的半辈子也将如影随形。
……
朝廷的粮草及时运进了扬州城,随行押运的还有临近的守军,粮草丰沛又多了帮忙的人手,城中秩序彻底安稳下来。
一连几日不再有余震,陈方与杜石淼一商议,都觉得大家可以暂时进没塌的屋舍住宿。
这时候天灾人祸,也顾不得什么自扫门前雪了,城东这些大户人家的房子都被征作临时安置的地方,收容无家可归的难民。
甄佑才是三日前随粮进的扬州城,一开始住在帐子里,后来被安置到了城东头的贾家。
他挑了间离院子最近的屋子,只要地一晃,立马就能跑出来。
这日一大早,外头敲门声急躁且不留情面,他“啧”一声,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叨叨地没一句好话。
“谁啊!”
房门一开,眼前是昭明司佥事那张似怒非怒的脸,他顿时哑了火,脸上堆起笑意,招呼他进屋,“您怎么来了?快快快,快来坐,是不是裴大人肯放我回去了?”
甄佑才忙给上司倒水,嘴里絮絮叨叨的,“就是啊,我一个废物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呐?死在地动里的人也用不着验尸不是,再说了,我这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还得劳烦诸位爷来救我,这不是多余呢吗?”
他觑着佥事的神色,意有所指,“再说了,您几个外出公干都有钱拿……我可什么都捞不着。”
赵佥事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和他一对上眼就感觉得罪了他似的,糊得甄佑才缩了缩脖子。
“但能为朝廷办事,是我甄某的福气。”
赵佥事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锭银子,“砰”的一声敲在桌子上,“这只是前菜,只要你干得好,裴大人重重有赏!”
甄佑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把抄起桌上的银锭子,爱不释手地揉了揉,搓了搓,最后嘿嘿傻笑两声,擦干净口水才说,“提钱可就俗了,小的这是为国为民!”
“别贫,现在就有事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