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的叶碧烟和小满亦有些讶然,一时语塞。
蔺赴月气定神闲地从衣袖里拿出一枚通体白澈的玉珏,吊着上头的穗子举到秦老太太眼前。
“我与裴大人两情相悦,但发乎情止乎礼,从未逾矩……他知我孀居,又知我母亲病重,这才来看我,还为我找了太医。”
蔺赴月似笑非笑地盯住秦老太太的眼睛,又侧眸扫了一眼小满,“怎么?你们还想叫他来认这个情夫的罪不成?”
老太太浑身一震,仰眸去瞧那枚玉珏。
上好的羊脂润玉,浮雕祥瑞麒麟,瑞兽口衔“裴”字,霸气而凛人。
传闻裴家子女自出生起就会贴身携带一枚彰示身份的玉珏,从无例外。
老太太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
裴家?她们这群孤儿寡母如何惹得起裴家?别说是现在的秦家,就连从前也未必能撼动其一丝一毫。
那可是有从龙大功的裴家!根基深厚,门生遍布!
叶碧烟瞠目结舌,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片刻发懵后脑子快速转了起来。
她一把挽住老太太的胳膊,急声打着圆场,“此事定是一个误会!我们怎么敢攀污裴家?老太太你是听信了这等下贱婆子的疯言!她定是吃醉了酒看花了眼。”
“可是……”
小满还想挣扎,结结实实挨了叶碧烟一巴掌。
她怒目瞪她,“你个小贱人快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小满被打得眼冒金星,发懵地捂着脸垂泪。
叶碧烟风风火火吩咐人将那指证的妇人拖下去打板子,斥她吃多了酒就敢污告主子。
这一通收拾下来,秦老太太始终缄默不语。
她沉默即代表认可,她默认了叶碧烟的处置。
人在低处,谁能不低头?
但她实在觉得太难堪,愤而无能地盯着蔺赴月,嘲讽一笑,“好啊,你很好,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着你这样的姑娘,你真是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次次都能胜我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