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言落座,薛绵从进门起就悬着的心,总算死了。
罢了,她挨着他们俩中的谁,不是一样的呢?
她略带愁苦坐下,轻轻一声叹息。
“唉。”
偏偏这时餐厅极静,突兀的叹气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顾淮刚握起筷子的手,也跟着轻轻一颤。
察觉气氛陡然一变,薛绵一口气又提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表情。
天啊,要不要这么尴尬,她声音有这么明显吗?
片刻后,只有凌疏墨笑出声,眸底带着一点淡淡的宠溺,打破诡异的沉默:“看来薛小姐对于没能坐在我身边,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遗憾?
她有什么可遗憾的?
瞬间刚刚连抬头都困难的薛绵,一下脸不红气不喘,凌疏墨都敢睁着眼说这种瞎话,她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凌家主想象力真丰富,您一定要尝尝这个鱼头,毕竟吃啥补啥。”薛绵镇定下来,还亲切地对他笑笑,提点他面前的鱼可以补补脑子。
再度挥起小爪子的人,又鲜活了几分。
顾淮扫了他们两人一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又一切与他无关,冷淡的眉眼下,只招呼动筷:“人齐了,大家随意就好,不必客气。”
凌疏墨用余光瞟他一眼,倒真是稳得住,他黑眸沉沉看得透彻,似不挑事就没乐子般的发问:“说起来,顾总不要紧吗?在华国待了这么久,总该有人急了吧?”
“急也不该我急,或许凌家主无聊时,也可以抽空想想新提案,有什么能打动我的点。”
顾淮言辞并不锋利,语气也算得上礼貌平和,却半点没相让地占据谈话高位。
他直接戳上一截鱼肉,细嫩的白肉在筷子上颤颤巍巍,莫明在凌疏墨眼前停顿片刻,才沾上小料,送入口中。
似乎一点火药味也没有。
凌疏墨微微一笑,眼眸微凉。
他耸耸肩,端起酒杯浅饮一口,玉色的酒杯在他手心旋转,就像小巧精致的玩具:“不过都是在等罢了,我的时间可比顾总有余裕,这杯敬你,也敬我人生漫长又无聊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