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咱们山寨晁天王送金,意外失手杀人,只看他流落于江湖,一路隐姓埋名可知,他心中是万分不愿落草的。便是在青州弄出那么大的乱子,报的也是张文远的名字。”
“但是自打回了一趟家之后,一路上逢山过寨,均是登门拜访,而且都是山东及时雨、呼保义的名号,这属实有些放飞自我了。”
“嗯?”万俟卨微微皱眉。
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同样是看一份情报总略,自己大略是看了有个印象,人家就能分析出八百条门道?
“如此说来,确实行迹可疑。”万俟卨点头,决定强行附和两句,“自我们退出大宋绿林以来,只山东各处山寨便割草一般疯长,此人若是有心整合,恐怕还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一个人做事不会突然变的,如果这般变化的话,那大概是受了什么指示~”王烨皱眉道。
“主公是说,与宋太公接触的是朝廷中人?”
“我,我只是心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并无实据。”
万俟卨点点头,道:“确实很有可能,我梁山一路以江湖好汉为基,成就今日大业,朝廷便不会再如往日那般放任这绿林道,草莽之中也多英雄啊。”
聊到这里,万俟卨就不想说了说话,心中对王烨更是佩服。
总感觉这天下绿林能打的,或是有一技之长的已经被王烨收拢的差不多了。
“良莠不齐是真的,不过能在江湖上混的,能打的还是有一些的。”王烨道。
“江州可有沧海遗珠在彼处?”万俟卨问道。
“有一个好汉,姓张名顺,很好的一个好汉。李俊多次邀请,一直没有上山,倒是宋江到了江州之后,终于上山。”
“哦,此人何以让主公念念不忘?”万俟卨道,这就是参军戏的参军(相声中的捧哏)。
“张顺本是江州人氏,生在浔阳江边,长在小孤山下,因生得白如雪练,水性精熟,人称浪里白条。他能没得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论水性,我觉得应该是天下第一。”王烨笑道,这人我熟悉的。
万俟卨一愣,王烨认可的天下第一,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这江州有名的人倒是不少,揭阳有三霸,原揭阳岭上以李俊带着童家兄弟俩以及李立为一霸,不过李立已经被我弄死了;揭阳镇上以穆弘、穆春为一霸,穆弘武艺还行;浔阳江中就是以张横、张顺兄弟俩为一霸。”
“只说张顺,他与哥哥张横在浔阳江边做私渡,常在摆渡到江心时杀人劫财。据李俊所说,最初兄弟俩是骗人钱财多些,张顺做托,到江心涨渡资,不给就演戏。”
“简单说就是仗着张顺水性好,他哥哥把他捆个囫囵,扔进浔阳江,索要财物。”
“后来张横觉得这种来钱太慢,就改成杀人劫财,张顺不干,后面就改行做鱼伢子去了。”王烨道。
“一点天良未泯。”万俟卨总结道。
“正是,能有点底线的就不能算坏人。”王烨道。
万俟卨觉得王烨在内涵自己,但是又没有什么证据。
旧眼看人,咱现在做事底线可高了好吧。
“主公突然提到此事,可是对天下好汉有起念了?”万俟卨岔开了话题。
“是的,我想去趟登州,那里还有几个好汉~”王烨道。
“嗯~”
不忘初心吗,绿林出身,怎么能就真从绿林彻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