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虽然城中乱起,但是这莱芜监最北面的库房重地依旧安静,主公无碍,也不见有禁军来查看,这火起的倒不是担心会影响今天的行动,而是担心寨主回来把放火的黑锅扣在自己头上~
天可怜见,真不是俺!
“所以你知道什么情况?”许贯忠终于开口了,停顿一下再问,是显得咱淡定,立刻就接话,容易让人误会咱心里着急知道~
“小人是这莱芜监甲胄司诸司使李冕,这着火处是皮甲制作的工坊,火···”
没有等这李冕继续开口,许贯忠接口道,“火是你们自己放的,这位小官人是来买盔甲的,既然着火的是皮甲工坊,也就是说你们谈的是皮甲生意。话说怎么不一把火少了这甲胄库啊,还能把所有的坏账都清了?!”
许贯忠嘲讽的笑了笑,这把火放的时间不错,事情更稳了,主公须不能怪罪到我头上,已经有人招认了。
“好汉明见万里,只是这甲胄库~”李冕说不下去了,眼前这人如此机敏,哪里需要自己解释了?
甲胄库莫说着火就是丢十具步人甲,自己和负责此处防御的指挥使都要人头落地。
“那一营指挥的禁军,怎么现在还没到?”许贯忠随口问道。
“因为指挥使被屋里的好汉一剑杀了。”李冕说道,心下更是惶恐不安,能杀一营指挥使,还不能杀自己一个诸司使?
许贯忠眉头挑了挑,主公你杀人真准,此间事真妥了!
如果有酒,自己可以提前喝一杯庆祝一下,如果是有羽扇,也可以摇一下,客串一下武侯,这大概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三百步之外。
“好汉饶我性命,我家中独龙岗富户,可付赎金。”眼瞅着这管盔甲的官在努力求生,另外一个年轻的小官人忍不住了。
“你家有多少钱?”许贯忠淡淡然问道。
“万贯家财。”年轻人一看有戏,连忙说道。
“几万贯?”跟王烨久了,说话做事就严谨,我山寨前天刚收了十几万贯,哪里就在意你这万贯了,还不够麻烦的。
“呃,七八万贯现钱是有的。”年轻人也是有点愣,现在贼人胃口都那么大的吗?!
“哦,那还可以先留你一下。”许贯忠说道,似乎是被这家财打动了。
实际上许贯忠是逗他们玩,这两个人大概率是不能活的···
因为王烨杀人用的是剑,这剑是霜之哀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取这么奇怪的名字,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剑造型也奇怪,基本上能让人过目不忘,而且独一无二,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这是梁山寨主王伦的佩剑。
本朝基本遵照唐朝律:“弩一张加二等,甲一领及弩三张流二千里,甲三领及弩五张绞。”
这就是所谓的“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
所以今天的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许贯忠选择的人不是最能打的,而是最忠诚的,除了燕云十八骑,都是有家小在山寨的,秉性纯良,嗯,也就是不太聪明的那种。
甲胄不是小事,一旦暴漏,会提前引来朝廷的过分关注,这对于梁山的发展极为不利~
如果不是山寨的锻冶厂制作甲胄太慢,许贯忠也不会选择冒险跑这来搞甲胄,王烨神奇的仙家宝贝,除了是此次行动成功的保证,同时也会让这盔甲失窃的事情变成无头公案,悄悄从后山走了,然后抹除一些痕迹,这事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
事实如果不是他们三倒卖盔甲日子选的不好,今天的行动大概真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然后被当成神鬼志异,不了了之~
就是朝廷是不是认可这说法就不知道了,所以负责此处的官员会不会死就不好说~
要不要现在就把他们弄死呢?
免得主公回来还纠结,咱做军师的就是要给主公查漏补缺,做主公不好直接做的啊!
许贯忠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好汉饶我性命,我愿意入伙!”李冕高声说道。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容面对的~
咦,这人这么灵醒,倒是让俺有些不舍得杀了!
“你没有家小?”许贯忠问道,这人不想死,许贯忠倒是能理解,贪生怕死虽然不是好词,但是蝼蚁尚且贪生,对于这李冕,许贯忠倒是也没有什么看不起的。
“止有妻女弱子在家,均在这莱芜监内,还请好汉一块接应入伙。”李冕说道。
许贯忠想了想,“你能做些什么?或者说对我们有什么用?”
“小人识字,中过举,做过三年乳山寨县令,也做了十年诸司使,熟悉兵刃、弓弩、甲胄制作种种事宜。”李冕在努力表达自己,不仅有过一地父母官经验,也是专业技术人才。
不得不说,这份履历有些打动许贯忠了。
“你家在哪?”
“就在前面不远,此处便可以看到,门前有杏树的那三进院落就是了,只是小可需要亲自去一趟,恐怕家里人不信~”李冕叩首说道。
小主,
许贯忠估摸了一下距离,再看远处着火处的火势,既然要给这位小官人凑够皮甲,这火势得不大不小,短时间内估计灭不了,那禁军营依然乱糟糟的,没个成法···
“张五,你带一伍随他同去,若有异动,杀了即可,速去速回。”
“喏!”
“小人不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