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用不了这么多钱。”那老乡说道。
“剩下的就当赏你了。”芜央难得大方一回,他实在是怕自己那匹黑马受了委屈。他想了一路,给黑马取了个名字,叫苹果,原因当然是苹果是他最爱吃的。还有就是路上休息时,他掏出一个苹果来吃,那啃着青草的黑马便凑了过来,打着响鼻招呼他。
芜央笑了笑,问黑马:“你也要吃苹果?”
只见那黑马竟像人一般点着头,芜央爱抚地摸了摸马头,把苹果塞进了它的嘴里。“干脆以后你叫苹果吧。”那黑马又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芜央的想法。
芜央摸摸‘苹果’的马头,不舍地离开,出了院门,朝都城走去。他脱了官服,穿上从一个大户人家后院偷来的便服,想尽量保持低调。他走了一段,发现好像没什么用处,因为他背上的大剑太过显眼,路人纷纷侧目而视。可这大剑偏偏是芜央想带在身边的,只有这样他才有觉得心里有底。
芜央顺着城外的华清河,慢慢寻找,有一处淤堵的下水管道,能直接通到西南城区。分开浓密的芦苇丛,芜央在一堆坍塌的乱石中,顺利找到了淤堵的管道口。芜央跳入河水,发现管道口已经被人挖开,里面还有一串脚印。芜央猜测应该是黑市商人,为了躲避城门搜查,打通了此路。芜央爬进管道后,发现自己在里面行动有些费事,不免心生奇怪,难道是管道变小了。可转念一想又笑了,自己当年给三爷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时,才十几岁,从管道里爬进爬出,自然是不费事。不是管道变小了,是他的身体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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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央摸着黑,凭记忆在管道里爬了一段,正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弄错方向时,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光。
这里管道狭窄,芜央避无可避,只得对着前方问道:“地下的兄弟,走哪条道?”这是都城的黑话,芜央问对面是做什么的?
对面的火光立刻停止了晃动,对面之人显然是没料到,能在这里撞见人。犹豫半天,一个男人说道:“走水路的。兄弟能否走地上。”
这是那人在告诉芜央,自己做穷生意的,问芜央能不能给让个路。芜央赶忙回答:“咱是合字,你先下。”意思是咱是一条道上的朋友,你先走。
那男人似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芜央怕他下黑手,一手护住了咽喉,一手护住了心脏。好在两人都无恶意,擦身而过时,只是互相打量着,点了点头,便各走各的了。
芜央继续向前爬,既然对面来人,说明自己没有走错路。等爬出窄小的石头管道,来到了一片宽大的地下暗河时,他知道自己顺利进入了都城里,因为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小时候和白台姐姐躲避冬天严寒的地方。此时是夏天,恶臭难闻,蚊虫更是多的吓人,芜央顾不上驱赶,赶忙找要去的通道,又钻了进去 。
从这里再往前,就需要游泳出去,水性不好的人,很难做到。芜央不但能潜在水里憋上一百次呼吸,还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闭着眼睛也能摸出去。
等他从城内的河水中露出头,已经到了西南城区的鎏金桥下,他要来先看看那群孩子,顺便和他们打听打听消息。等到他爬上河岸,找到那群孩子的破屋,却发现那他们哭着迎了上来,而且不见二狗和二牛。
“怎么了,慢慢说。”他抖了抖身上的水,拍着年纪最大的二丫问道。
“二狗哥让他们淹死了,二牛哥也让他们抓进了大牢。”那二丫抽泣着说道。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淹死二狗?二牛被关进了哪个大牢?”芜央听闻,怒火攻心,狠命抓着二丫的肩膀连续发问。
二丫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怎么也不肯说话了。
没办法,这孩子太小了,芜央只得压住暴怒,耐心地再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哪知根本没用,二丫仿佛没听见一样,哭得鼻涕都流进了嘴里。
芜央心急,想要大声呵斥让她闭嘴,却在话出口前忍了下来。
他想起了金石和涂莉,他们会怎么做呢?他们三人之前借宿一家农户时,芜央见过金石逗小孩的模样,也见过涂莉抱起哭泣的小孩轻拍哄着。他当时就猜测,金石和涂莉小时候一定被父母这样温柔对待过,他们对待孩子,才会那么自然。芜央不知道被人拍着后背,哄睡觉是什么滋味,也许南芜和尚这样对待过他,但是他那时太小,已经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