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气得小脸通红,想要辩驳,却被芜央拦下,他讽刺道:“村长这样搞,就不怕弄出一堆人妖小崽子。”
村民们又是一阵哄笑,唯独村长崇力没有笑。芜央看在眼里,疑惑地猜测着,他和金石要来文书,拿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扔到村长脚下:“认字不?看看再说。”
村长狐疑地捡起文书,低头打开一看,又立刻关上,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满笑容:“你看看,既然是朝廷的命令,为何不早说?”他接过芜央扔来的笔,立马签了字,然后挥手放行。
村民们看得一头雾水,纷纷想上前质问,村长崇力推说是朝廷下的命令,让白泽府带走鲵鱼族人,任何人不得阻拦。
芜央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后主说的竟是真的。这种旷古奇闻的怪事,必定和奉召星有关。他该不该上报,上报了有谁会信呢?何况后主恳求自己保守秘密,自己虽然没有明确答复,但是心里已经做出了承诺。
队伍渐行渐远,芜央回头看见还愣在原地的村长崇力,突然想起什么,他拿起挂在马上的玉竹匣,对着村长崇力晃了晃,大喊一声:“谢谢昂!”
待村长崇力看清芜央手里的东西后,气得直跺脚,对着身边人嚷嚷起来,好像要牵马追赶。
芜央呲牙一笑,双腿夹着马肚,对着金石喊道:“让大伙跑起来。”
行至中午,夏日热辣,芜央的伤痛愈演愈烈,本该之前承受的痛楚,现在被加倍奉还。尤其那根折断的肋骨,马匹的每次颠簸,都让他呼吸倍感沉重,额头渗出大颗汗珠。他拿水淋头,晃动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他抿着唇,将侵入嘴中的咸臭汗水啐了出去,顺便弯腰从玉竹匣里拿个苹果。芜央狠狠地咀嚼果肉,似乎要把伤痛一起粉碎。
从队尾赶来的金石商量道:“休息一会吧,天气太热了。”
“到前面那条河休息,他们用水太快了。”芜央指的是鲵鱼族,这次他说的是实话,并不想拧着来。
金石似乎已经习惯,没反驳,也没注意到芜央的糟糕状况,他对刚才的事情疑惑:“你在文书上写了什么?让村长立刻服软。”
芜央叼着苹果,右手掏出文书扔给金石,他脸上的毒液灼伤处有些痒,用手一摸竟晒得化脓了。
“孙儿身世,什么意思?”金石看见这四个字更加迷惑。
“村长的孙子是后主和村长儿子生的。”怎么说起来这么拗口,芜央想了一遍,确定自己没说错。村长儿子叫什么来着,他回忆半天也没想起来。
“你是说崇官的儿子是他和后主生的?”
芜央点点头,对了,叫崇官。
“可是,这怎么…怎么可能…”金石吓得结巴连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回头去看后主的两位女儿。
芜央见他的表情,就像嫖客得知自己让妓女怀孕一样,心下顿时明白,这个烂货,那种时候也有心情风流快活。要不是嘴里塞着苹果,他非得吐几句脏话。可转念一想,这废物本就是来‘纳贡’的,哪样又有什么区别。况且,要不是金石说服后主的两位女儿求情,自己怕是已经化成血水,渗到地下变肥料了。不过,金石是不是那方面有什么特长?
看着金石的可怜神情,芜央释然地逗他:“到时候这鲵鱼小妞给你生俩个小鱼人,多美。”
“我不信。”金石嘴里咕哝着。
“爱信不信。”其实,芜央也不信。说人和妖能生出孩子,无异于说人和猴能生孩子,压根就不是一个品种嘛。可是,村长刚才的反应证明一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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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挑明?”
“逼他鱼死网破?”芜央皱着眉,把苹果核扔进草丛里。
“怎么说?”
“自己想。”芜央不耐烦,觉得金石有些笨。
金石沉吟许久,说道:“玉竹器的手艺是村长家独有,我猜正是这门手艺,让他崇家在竹协村有了立足的权威。他儿子老来得子,又是单传,所以这个孙子对村长崇力来说,不单是延续香火,还是他家统治竹协村的保障,哪怕孩子是人和妖生的。如果被村民得知实情,崇力村长位置不保,定要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金石顿了顿,又说:“我们知道实情,他会放心吗?”
芜央消了气点头,金石也不是一点脑子没有嘛,“他不放心又能怎样?不过,后主说有人给她报信,这事十分蹊跷。而村长一见面,就清楚的知道我左臂断了,说明也有人给他报信,而且这人在现场。我一点没有察觉,说明这人是个行家。”
“给后主报信和给村长报信的是一个人吗?”
“不清楚。村长主动找的白泽府,肯定是希望弄死后主,这样既能掌控玉竹林,又能掩藏他孙儿的身世。而给后主报信的人,则是希望保住后主,或者说是希望后主弄死我们。所以,村长不可能派人给后主报信。我原以为是你在都城得罪的仇家追到了这里,现在看起来不像。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钱,那问题的关键就是那位商人了。”芜央专注地推理起来,显得十分耐心。
“收灯油的商人,怎么说?”
“除了千金难求的鲛人油,你见过这么贵的灯油吗?”这是芜央心中早就埋下的疑惑。
“没见过,皇家专用的灯油也不过如此。也许鲵鱼灯油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之前也这样想过,但和村民聊过后发现,鲵鱼灯油除了燃烧起来特别明亮,自带的香味燃烧时也会消失,并没有价值千金的特别之处。”
“那为什么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