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桐有些为难,早知就不出来露面了。
“公主,您可别忘了,您是岐国人,老夫还教导过您读书呢!”
郑应科刻意强调着彼此的身份,就是为了抢占道德制高点。
姜雨桐轻叹一口气,以求情的目光看向李韫:“王爷,此人虽嘴瓢,但当街剜舌的确不合时宜,不如严惩训诫一番,饶他一条贱命吧。”
“难得爱妃开金口,今日本王便不让他见血了。”
李韫也不能让自己老婆没台阶下是吧?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吴明立明显松了口气,但李韫接下来的一番话,再次让他面如死灰。
“不过,今日不见血,明日就不同了。”
李韫冷声招呼道:“来啊,将此一干人等,先关进军营收监,等明日再割。”
反正这块三寸不烂的贱舌头,他是割定了!玉皇大帝来了都留不住!
“郑大人救我啊,可是您……是您让我来学院门口叫骂的啊!”
这吴明立也是个蠢货,都这时候了还想拉郑应科下水,就算是郑应科指使,又岂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
“拖下去……将这蠢货拖下去!”
郑应科摆手催促,后又怒视着李韫:“燕王,你私用酷刑,私自关押岐人,目视我岐国法纪,如数罪证,老夫一定要启奏岐王——”
“屁,就别乱放了吧,人活这么大把年纪不容易。”
李韫掏了掏耳朵,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你有种将老夫也拘了!”
郑应科挺起胸膛,鼓足勇气,大有“老子今天跟你卯上了”的意思。
李韫都不屑于回话。
冯河挺直胸膛,横身挡在郑应科面前。
对于郑应科这六尺刚过的小老头儿,面对冯河这九尺大汉,宛如就小鸡崽子对大熊,看人都得仰起脖子。
冯河肚子那么一顶,将郑应科推得踉跄后退,若非身后小吏搀扶,只怕摔个四脚朝天。
“老人家,像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关进牢房里还得管饭,照顾吃喝拉撒,想进去养老啊?你想得倒美!”
冯河嘲讽。
郑应科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这个年纪,也就那么一口气提不上来的事儿,说死就得死。
姜雨桐见状,赶忙掏出鼻烟壶,递到郑应科面前让他嗅了嗅,又劝道:
“老师,您还是回王都吧!开设学院,教化民众,是难得善举,你何必来惹麻烦呢?”
“哼!”
老而不死为贼!
郑应科这老骨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硬,他哪里听得进去劝言。
他一巴掌拍掉了姜雨桐的鼻烟壶,誓死般决绝:“今日老夫若不咽下心中的这口气,死了都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