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飞身又扑杀在一处,半空里器鸣光舞,刀光剑影杂缠,直从府衙外打到街坊里,又从民舍上杀到商肆间,杀到河道上,舟船弃置,河坊闭户,人人畏惧逃避。
那秦淮河水溅起数丈,波光水花翻涌,他两人打得天昏地暗,杀得日月无光,忽地一阵震耳欲聋的吟唳,剑光破水漫去,刀影旋出一匝,呯地撞开,两条人影飞上两岸河房,立在瓦檐上对峙着。
一片绯色衣袖轻轻飞落,水浪沉下波澜散去,残阳余晖下,河水流淌将那袖布缓缓漂走。
鸣凤剑滴下一点血珠,畅然轻鸣,舒月岚望着对岸之人,冷声道:“罗天弈,要杀你,我可以亲自动手。”
说到底,他与罗天弈还没有非搏命不可的冤仇,如果罗天弈对他心怀仇恨,也就是武魁会上他重伤了罗靖道,但舒月岚上武魁会比武,并不为声名,也不是去斗勇炫技,他真真是去杀罗靖道的。
舒家与罗家有多少纠葛仇怨,舒月岚并不完全清楚,他娘死去他才被他爹领回去养,他爹不曾与他细说这些,也许他们两家本不该有仇隙,但是九年多前,罗靖道杀了他爹舒栾。
替父报仇,算得上为人子女理所应当该做的一件事。
然而,除了父辈的仇,他与罗天弈这些年的恩怨,也仅是朝堂与江湖的权势相争,官与商的利益纠纷。
罗天弈面色铁青,前些日挨他那一掌,伤势尚未痊愈,打得久了手臂酸软,幸好收刀快,不然一条手臂都得被他砍去。
一群侍卫掩了过来,叫道:“公子!”
罗天弈看了眼小臂上薄薄的一道伤口,渗着细细一条血珠,一言不发。
舒月岚有那份能耐霸气,可以亲自提剑杀他,但他们都清楚,这不足以洗刷青云帮谋刺罗天弈的嫌疑,也不足以成为让罗天弈释放杨牧风的理由。
那边楚京等人也飞步追来,散在四周。
鸣凤剑锵然入鞘,舒月岚一扬手,带了人飞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