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天阙,洞府中。
其上映青天,下浮地气,惊虹贯空而下,交匝成不计其数的铜环,鹤首长身,翎羽精致,扑簌簌作响。每当日落月出,冷风飒飒,铜环就会相互碰撞,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玄妙乐音,蕴含天籁,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万千的飞禽走兽被声音吸引,自四面八方来,绕在周匝,或栖在松枝上,或趴在紫竹下,或沉在潭水里,或翱翔在水波间,千姿百态,各种各样。它们都攒首向洞府,时不时翩翩起舞,氤氲着瑞彩宝气。
从上往下,飞禽走兽似乎围成一个接着一个的同心圆,一圈套着一圈,一环套着一环,难以形容的天运垂落下来,演化出翩翩然如画卷般的过去。
少顷,只听一声轻响,恍若千百的铜铃碰撞,紧接着,稀稀疏疏的光自天穹上垂下来,金血交晕,澄明光泽,倏尔一卷,化为一个人影,他看上去长相普通,短眉染血,酒糟鼻子,嘴巴,身上法衣宽大,绣着血海图案,顶门上金灿灿一片,梵音佛唱,萦绕左右。
来人刚到跟前,洞府门户被人从里面推开,然后两个白白嫩嫩的小童出来,用怯生生的神情看了眼立在门外的蚊道人,声音很低,带着颤音,道,“上尊,我家老爷在洞府中等候。”
蚊道人扫了眼跟俩小兔子似的童子,哼了一声,摆摆手,让他们头前带路,心里却暗自在想,“明明修炼的是毁灭一道的人物,偏偏喜欢这样的人侍奉,真是够可以的。”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童不知道蚊道人如何想的,他们俩骑上肥嘟嘟的两只小鹤,拍打着翅膀,头前带路,缩着脑袋,都不敢回头。
时候不大,蚊道人停住脚步,眼前乃是一个精舍,高檐绿瓦,彩窗珠门,推开后,见案上放置有天青色琉璃宝罩,罩内放满多姿多彩的玉石,或赤色,或红色,或盐白色,奇形怪状,镌刻纹理,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怕气息。
而在案后,正有一宝座,八角垂芒,上撑华盖,其上缀着古怪的宝石,天光横斜在上面,一眨一眨的,状若诡异的眸子。一伟岸的人影端坐在宝座上,他头上不戴冠,挽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身披灾难法衣,面容俊秀,只是眸子中闪烁着幽幽深深的光芒,呈现出难言的黑青,让人一看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要承受毁灭的结局。
即使蚊道人这样在封神之战中吞噬过龟灵圣母的精血,和梵门中的圣人打过交道的人,面对眼前的人,都觉得心里压抑,非常难受。
“蚊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