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亥杰正得意忘形地狂笑着呢,我的脸则红得跟酱猪肝似。却突然听那云雾深处,传来一阵琴声,似飘渺无际,却时而振聋发聩。
我呢,一个楚国乡下长大的孩子,10岁前靠娘每年几斤猪肉一串大钱的学费,读了两年私塾,认得几个大字。倭乱后被老梁带回梁府,正儿八经上了几年学,一般的诗书倒也能通读,随后跟着龙骑征战,差不多又都还给先生了。直到西山军,那个书生淫威之下,又逼着我读了些书,钻研了些兵法……就这么断断续续的,也算脱离了白丁了吧。但这琴棋书画,霓裳羽衣,阳春白雪的,咱确实是没那个条件学。
但我们梁亥杰先生不是啊,帝国公子,三岁便要开始读书,五岁通音律,十岁时就已经听弦音而知雅韵了……
“这琴声里,有兵戈之意……但回环曲折,又似在怀念什么……“,梁亥杰立时收了方才的放荡。
我转头看了一下,四周貌似没有猴子,而那接引仙子仿佛也交了差似的,又悠闲地在池中踱步起来。路还有两条,一条曲径通幽,另一条云遮雾锁。不过傻子也能听出来,上岔路吧,向那云雾深处,仙音袅袅的方向。
“一位听音,一位观形。梁果然人才辈出!木儿,还不去给两位公子引路。“,那深谷幽幽处,却传来一个极为好听的男人的话语。
顷刻,在岔路的葱郁绿色里,就出来了一位七八岁上下的男童,笑着冲我们:
“二位大……叔,请随木儿来!“
梁亥杰翻了个白眼,明显被我的沧桑给拉高了他的辈分,却又不敢发火,而是堆着笑脸冲那童子:“那就烦劳小哥了!“
我还真是佩服这富家公子,到哪见谁都彬彬有礼的。